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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情牵世外心无挂知己难求意难求

四十四章情牵世外心无挂知己难求意难求

石坚言道:“若有选择,我也不想如此,但你的眼疾已经耽误太多时日了”然后哼了一声又言道:“天下之事又如何?再我心中,岂能比上你一丝一毫?”

看了一眼周晗,又说到:“清河镇尚有莫任二老压阵,杨飞、任品轩、莫五娘都是好手,还有那个公孙俊冲,也不算差,应无大碍。”

周晗轻叹一声,不再言语,二人就此携手,暂作离去。

再说游龙帮内,众人并不担心石坚胜不了索目图,却是担忧这突厥人原来早有准备,自己尚且不知。

众人商议,距离骨娜约定的比武之日,尚有三天,薛嗣通和李客全权计划,准备向朝廷请援,能拖得一日便算一日。其余众人姑且回去,好生休息。

公孙俊冲、韩振芳带着韩碑回铁铺疗养。

薛李二人身边没了好手留护,只安排了陈轩、杨飞在其左右,本来唐思遥想和杨飞一起去,被安抚下来,继续留在游龙帮。

任轻狂、任品轩、任澜则回九仙门去。回到门中,各处安顿之后,已是入夜,任家叔侄便在房中议事。

“今日薛大人的提议,你认为如何?”任轻狂首先发问。任品轩不解:“叔父是说向朝廷请援之事?依侄儿看,薛大人动作慢了些,在几日前就应该如此”

“行了!”任轻狂无奈打断:“你心里清楚,为叔问得是这清河镇县令之事!别少装糊涂!”

任品轩听了一愣:“此刻大敌当前,叔父,你心中却只思量这件事情!?”

任轻狂叹了口气,问道:“品轩,叔父待你如何?”

任品轩默息片刻,缓缓言道:“五岁那年家母病逝,家父为照料品轩更加操劳。十岁那年家父被正法,从此便是叔父养育品轩。这二十多年来含辛不易,品轩方能成人成才,叔父待品轩胜过己出,何必来问?”

“是了!叔父我苦心教你琴棋书画、经书文章、武艺剑术,便为了让继承大哥的遗志,也是为了振兴我九仙门”任轻狂说到一半,任澜端茶进屋,放下茶杯,任轻狂挥了挥手,任澜不言不语退了出去。

任轻狂继续言道:“你从小就不聪明,却肯刻苦用功,也是好的。如今你有‘六艺’之名,也不枉叔父在你身上花了半生心血。”

“叔父恩情,品轩从不敢忘!”任品轩躬身言道。

任轻狂嗯了一声:“叔父也知道,你从小有自己的抱负和志向,本身对书画之艺无有兴趣,全是叔父我硬教你的哎,你怪我也罢,不怪也罢,叔父也无有办法。你生在这样的家门中,便逃不开这般命运。叔父总不能放任着你自由行事,便让任家、让九仙门后继无人吗!?”

任品轩再次躬身:“叔父哪里话,二十多年来,叔父不辞辛劳,既要打理九仙门,又要苦心教导品轩。叔父再辛苦也不曾有一句怨言,品轩只恨自己不能帮叔父分忧,这个‘怪’字,叔父莫要再提!”

“现下你若是应了这清河镇县令一职,既光耀任家门风,也是帮叔父分忧了!”任品轩听任轻狂说了一圈话,最后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便端起桌上之茶,慢慢饮着。

任轻狂继续言道:“你若早接了这职位,这些年来九仙门又怎会被游龙帮压制?”

“碧蕊半醉涂春色,缀满雪瓷白玉盛;一缕清浇云蒸腾,壶中乾坤尽紫墨;叔父,这顾渚紫笋难得名茗,凉了就可惜了。”任品轩言道。

任轻狂竟然不回言语,任品轩只得又说:“叔父让品轩接任县令,便是为了制衡游龙帮吗?”

任轻狂哼了一声:“游龙帮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一帮行脚走夫罢了。怎比得我九仙门风士高雅,胸中良策?对付他们,何必借助官职之权,你未免小看叔父了!”

话锋一转,任轻狂继续言道:“可是你两次拒绝了朝廷的任命,你倒是风骨超俗。怎不想想,你不给朝廷面子,朝廷如何会给你面子?朝廷不给你面子,我九仙门又如何在清河镇、在江湖中立足?这些年我若不是极力周旋维系各方关系,也不知九仙门今日在是不在!”

“是了!叔父你交游甚广,又极通场面之事,家父在世之时,便是如此,如今各派各教,朝廷九门,叔父都打点通了。这套本领,品轩和家父都学不来的。”说完,任品轩又细细得品着手中清茗。

“你懂什么!?一门一派若要长久发展,非但需技艺精通,调度、运筹、理管、往来,这些都需要安排打理。大哥他只是一味读那圣贤书,窗外之事一律不管,终究不过一教书先生尔。若非为叔多年经营筹划,九仙门也不过就是一书院而已,岂有一派之规模”任轻狂无意言及到兄长任轻风,便突然住了口。

任品轩看着手中清茶,默默言道:“仙蕊吐芽沾清露,一色一香浸秋时;九月青芳开不尽,路人不识忙问津;想家父在世之时,常爱饮这顾渚紫笋,他常说人这一世,能专心做好一事,已是不易,学得太多未免杂心不纯”

放下茶杯,任品轩言道:“叔父,品轩下去休息了,劝叔父也早些歇息。”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任轻狂叹了一声:“叔父也是读了圣贤书之人,有些气节、懂些事理。并不图那官朝之权,你之才学远胜那朝廷之庸,若任了这职位,加上叔父我的暗中运筹,我叔父二人联手治理这清河镇,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岂不美哉?”

任品轩听了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停下脚步。

任轻狂突然言道:“清河镇虽小,也有数万之民众;突厥人再勇,所来之兵尚不过千;但那骨娜竟敢狂言屠镇,这还不是欺朝廷昏庸、民众累弱之故!?若是我叔侄二人理治此镇,岂能让一镇之众任人鱼肉!?”

任品轩听了停下了脚步,站立原地,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任轻狂知道该说的都说了,不再多言。然后他拿起一杯清茶,未饮之前先看了一眼,便楞了一下,然后言道:“这分明是碧涧明月,哪里是什么顾渚紫笋!”言毕,再抬头看时,任品轩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自己所说。

任轻狂想了一下,放下茶杯,言道:“任甫,你来,我有话说!”任甫听言而入,不在话下。

任品轩来到走廊之上,抬头仰望清风星月,思绪万千,缓缓而言:“万般劳苦君莫怨,半生勤修半生累,艺多压心不压身,心中块垒吐千言;”

言毕,他长叹一口气,便听得一声:“君心不在金銮内,江流作友伴山川;六艺情于功名外,醉卧红瓣倚碧柳;”来者正是任澜;

任品轩一笑:“还是澜儿你最懂我!”然后他似乎想起什么,又问:“澜儿,你来九仙门多久了?!”

任澜一笑:“已有七、八年了!公子怎地忘了!?”任品轩点首:“嗯,当时你不过十五、六岁是了那年正是三娘出嫁了”

“公子,你说什么?”任澜问到,任品轩一愣:“没什么不过七、八年叔父教了我二十多年却始终不懂我”

任澜言道:“公子教过我,若是一个人能懂自己,便算得上是知己。这世上,便是这知己,最是难求难得。”

任品轩微笑:“这便是我喜欢你的缘由,烦闷时你总能解我忧愁。是了!知己难求,不在血缘之亲、不论相伴时久。这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懂我就像我不懂她一样要懂一个人,总是很难的,尤其是要懂一个女子的心更难六艺之能竟比不得一个下里村汉”说着说着,他竟又忧伤起来,声音越发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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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青砖铺地,碎裂不堪,但却能隐隐看到紫红线条所画的奇异图案阵法,也不知那线条是何染料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