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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吃苦的蒋小姐第89节(1 / 2)





  梁槐景一愣,正想问什么事,旋即反应过来,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种坏预感灵验的感觉,不悦直冲天灵盖。

  “阿稚,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好像是你要始乱终弃了,我没理解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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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槐景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新年上头,大好日子,自己会迎来一个这么大的噩耗。

  他知道蒋思淮有些不开心,但不知道她竟然这么狠心。

  “为什么?”梁槐景觉得现在就像是大冬天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心哇凉哇凉的,“阿稚,理由呢?”

  他的声音严肃,蒋思淮仿佛看到了当年他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时冷峻起来的眉眼,顿时心里一缩,气势立刻就萎下去。

  磕磕巴巴的说:“就是、就是觉得……不太好……我们不太合适……”

  “你觉得我会信吗?”梁槐景反问她。

  四十八小时前他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计划这几天假期去哪里玩,恨不得天天见面,四十八小时后你要分手,跟我说我们不合适,傻子才会信这个理由吧?

  他凉凉的说了句:“要是我们睡过了,你对我不满意,要退货,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没有,唯一的突发变量是你见到了我父母,所以会出问题一定是在这里。”

  蒋思淮听到他前半句,脸孔顿时烧起来,心里嘀咕这人可真不会说话,什么睡不睡的,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等听完后半句,又嘴里一阵发苦。

  梁槐景问她为什么,“我父母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不喜欢他们吗?阿稚,没关系的,你以后不用和他们来往……”

  “我没有,不是的。”蒋思淮连忙否认道。

  梁槐景不是很信,你没有不喜欢他们,没有对他们有意见,为什么会连我也一起否定掉?

  但他知道这话现在说不合适,只好深吸口气,问道:“那为什么呢?阿稚,你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好不好?你这样……是不是对我们这段感情太不负责了?”

  蒋思淮听到最后一句话,忽的想起当时要放弃读研时,父母对她说的话,“占了名额又放弃,太不负责任了”,顿时心里又难受起来。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不负责任,怕吃苦,一点都不好,你快点去找另一个好了!”

  她低吼了一句,梁槐景听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以及最后隐约出现的哭腔,像是被困住又逃不出来的小兽,最后破罐破摔,自暴自弃。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改口安抚她:“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稚你已经很好了,你……”

  话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梁槐景回拨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入黑名单,微信也一样,顿时就傻眼了,不由自主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想了半天也没法子,大概是要等她冷静下来以后,才有得谈。

  又想起及韵当时的顾客,让他改天回家一趟,应该是有事跟他说,他觉得八成跟蒋思淮有关,于是抓起车钥匙就回了梁家。

  及韵和梁裕见到他回来了,问他吃饭没有。

  “没胃口。”梁槐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既然他都直接问了,及韵索性也直接回答:“当然是聊聊你女朋友的事。”

  梁裕也点点头,“我和你妈妈的意思,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我们觉得……她不适合我们家。”

  梁槐景顿时就气笑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觉得自己成了夹心饼干的夹心,两头都在逼他放弃。

  “理由,我要一个足够能充分说服我的理由。”

  及韵看着他,神情严肃到像是在开会:“她的心理抗压能力太差了,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毕业那一年因为不想去读研,在家里闹跳楼的事?”

  梁槐景闻言一愣:“……什么?”

  他震惊的看着及韵,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心虚的痕迹来。

  可是及韵非常淡定的和他对视着,“我说的是真的,阿稚的妈妈是我师妹,当时阿稚抑郁症,她妈妈为了她到处找心理医生,我还帮她问了安宁医院的康勇教授,要了一个治疗方案,幸好后来她没事,不然我不知道她爸妈要怎么过这个坎。”

  她回忆起董姜莉和蒋兆廷如何宠爱孩子:“要星星不给月亮,舍不得给她一丁点压力,什么都由着她,放任她自由,四五岁了还去哪儿都抱着,要上小学了还喂饭,全家上上下下齐心合力宠着她。”

  “是,孩子很可爱,很讨人喜欢,多宠爱点也无妨,可是他们一丁点压力都不给的,对学习成绩没要求,对人生没规划,浑浑噩噩到读大学都找不到方向,这样养出来的孩子,心理抗压能力太差劲了。”

  及韵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孩子不适合我们家,一个家庭不可能永远没有变故,意外来临时,我不觉得她可以撑起这家,做可以让你向前冲的后盾。”

  “而且,夫妻之间少不了磕磕碰碰,你也不想以后一有争执,她就用跳楼来威胁你吧?还有,母亲情绪不稳定,孩子怎么办,让他生活在这种妈妈就像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环境里吗?”

  梁裕仍旧点点头,认同妻子的说法。

  梁槐景倒是笑了起来,反问他们:“你们知道我和阿稚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及韵看着他,抬抬下巴,示意他直说。

  “阿稚实习的时候,轮转过我们科,我刚毕业定科那一年,她是我带的第一个学生。”

  梁槐景语气淡淡,连同神色也冷淡下来,“你们说她娇气,说她浑浑噩噩,确实,我当时也这么认为的,我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子,会对临床工作这么不上心,我甚至当着全办公室人的面批评她,说她临床思维混乱,说她当医生不如回去种田。明明有病人夸她细心,夸她是个好医生,可是那个时候我看不见,我像个瞎子。”

  “直到去年和她再遇到,我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喜欢临床,人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还是做一辈子,是很痛苦的。”

  “了解了她的痛苦之后,我没有觉得她浑浑噩噩,反而觉得她很勇敢,读医少则五年多则七八年,要转行就要放弃这么多年付出的一切心力,沉没成本会让人望而却步,可是她勇敢的离开了,即便过程很乱,但她挣脱了枷锁。”

  “她现在很快乐。”梁槐景心里的怒气逐渐平息,变成了深切的怅惘,“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快乐,我比她胆小太多,她说她就是怕吃苦,可是实际上,真正怕吃苦、不敢面对的那个人,是我。”

  及韵和梁裕震惊的看着他。

  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对他们说这么多话。及韵又想起了那枚noi比赛的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