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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春潮夏第141节(2 / 2)


  放眼整个璋合,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年级倒一,补习了整个寒假。

  高三生鼻尖的炮仗味还没消散,已经依依不舍略带颓唐和萎靡不振的走进了校园, 开学第一天校门口就站着一排纪律委员, 里面扎眼挺立,面容清冷的女孩让路过学生下意识瞥了眼, 低头检查完自己后才放下心走过去。

  郝柏修校服甩在肩头,雪刚融化的冬末, 他穿着件毛衣走在一群黑色羽绒服中间, 像肿胀挺着肚子的鸭群中间跑过了一只灵活的小鸡仔, 很快被拦下来。

  祁知珏的表挡在他的胸前, 像横出的一把利剑, 不留下名字不得离开,她话也没说, 用笔点了点纸。

  郝柏修扬眉, 看她笑的意味深长。

  祁知珏靠墙八风不动。

  他笑了:“下次改。”

  “没事,郝哥你进去吧, 她就是来帮我的, 你别在意。”王明浩把祁知珏往后一拽,推她说:“你去看那边。”

  郝柏修的脸沉下来, 王明浩没在意, 只笑着放他进去。

  郝柏修看了眼面无表情走去那边的祁知珏, 咬咬后槽牙,似笑非笑的朝王明浩哼笑了声, 抬步进校。

  王明浩摸不着头脑, 看着他冷漠似乎透着怒气的的背影,不知为何, 总感觉刚才他的眼刀好像剐了自己一下,不应该啊,自己可是高抬贵手把他放走了啊。

  他琢磨自己想多了,索性放下心来,摆摆手蹙眉喊那边祁知珏:“姐姐,我花钱是让你来帮忙,不是让你给我结仇家,郝柏修那样的大少爷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他什么身价你不清楚啊。”

  祁知珏记名的笔尖不带停顿,头也没抬,也不理他。

  王明浩又说了几句,见她还没个回应也不恼,谁不知道璋合第一是个高冷怪咖,缩着脑袋说:“真他妈太冷了,你在这看着啊,我先回教室待会。”

  说罢,也不等祁知珏表态,转身潇洒的走了。

  耳边清净,祁知珏抬头又看向人潮拥挤的大路,幽深眸子不知落在了哪个点上,手中那张表格,刚记下的名字在寒风中渐渐干涸了字体,只字迹透过纸背,比前面那些都重了许多。

  偌大别墅,摔门声带着回响震得落地玻璃都在颤抖。

  “别干了。”郝柏修校服扔到沙发,大力扯着领口松气,“没多久就一百天倒计时了,你不学习了?还能打工,你是嫌没累死自己啊。”

  祁知珏跟在他后面进来,将他滑落地上的校服捡起,轻拍了拍放回沙发,随后放下书包,一边拿东西一边平静的说:“有钱为什么不做。”

  “今早几点起的,怎么没冻死你?”郝柏修一想到今早看见她靠墙躲在背处,依旧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和寒风中又冻得通红的手指,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寒假是怎么养暖室里长着的娇嫩花骨朵似的养着这双手,才把她皲裂的手变成现在这副光滑白嫩的模样。

  “谢谢关心,暂时死不了。”祁知珏说。

  郝柏修火更旺了:“祁知珏,你存心的吧,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祁知珏挑起眼皮看他,目光风轻云淡,那双悠闲眸子依旧那么的气定神闲,“一回来就在找事的不是你吗”的反问不用她说,只那双带钩的眼睛已经充分表达。

  郝柏修的火也被蹭蹭钩起,“我给你加钱,别干了。”

  “好啊。”祁知珏笑着瞧他,“我不介意你给我涨工资,但该挣的外快我一个也不会放手。”

  “祁知珏,你真是掉钱眼里了!”郝柏修想到王明浩推在肩头的那一把,就想把他揍一顿再把现在在他面前冷艳张扬,从容不迫的人揍一通,同样是打工,态度怎么就差这么多。

  祁知珏冷笑:“你懂什么。”

  这句嘲讽让郝柏修的火气噌的一下直顶脑门,“我不懂?不就是那一百万,不就是你想逃离这里,祁知珏,我,我真怕你累死了!我怕你还没走先死在这沟里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现在不挣钱!以后有地方哭有什么用!”祁知珏猛地拍桌子站起来,“你所谓的懂就是知道我需要多少钱?!郝柏修,蠢就够了,别那么天真!我挣你的钱不代表你就能插手我的事情。”

  “我插手?怎么,还嫌我多管闲事?”郝柏修气笑,“我就多余担心你!就你这不识好歹的样,怪不得所有人都躲着你走!”

  祁知珏:“所有人都避我,活该你蠢不可及,白花几万块钱半年多连个嘴都不敢亲!”

  随着她怒不可遏的一声吼,撕扯让空气都在挣扎咆哮,也让两人的呼吸愈发的粗重。

  “我不敢,我他妈有什么不敢?”郝柏修忽然大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推在了沙发前,压下来时捏住了她的下巴,凌冽尖锐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她,祁知珏冷眸狠狠瞪着他,纹丝不动,带着汹涌挑衅,胸膛起起伏伏。

  “呵,最终你想要的不还是这个。”祁知珏冷酷的眉眼比外面的黑夜还萧瑟,“做你想做的事,都比插手我的事情强。”

  “祁知珏!”郝柏修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鼓动,狠狠捏着她下巴的手似乎要把这个让他恨铁不成钢的嘴连带着下颔一起捏碎。“别他妈在这糟践我!”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我花了你的钱,就该乖乖听你的,受你支配?”祁知珏反唇相讥,“你想都不要想。”

  “我没有!”郝柏修眼睛瞪的都快要跳出来,“我、我那分明是在关心你!”

  他直白的话在祁知珏心口轰然豁开一个洞,偏脸看向了一边,随后灰暗的眸子落在他的校服上。

  郝柏修心一紧,气恼又后悔:“我,我那不是在朝你发火,不,就,就算是在朝你发火,早上那样,我能不气吗?”

  “早上什么也没有。”

  “戳我心了,戳我心了,怎么没有!”郝柏修手指狠狠戳在她的胸口,像尖锐的转头重重砸下,“看你冻得脸发白,看那家伙趾高气扬的样子,这钱你挣的戳我心了祁知珏!”

  祁知珏坚硬的胸膛被一下下大力刺穿着,从未有过的陌生触感带着颤抖和疼惜不顾冰冷寒霜,破釜沉舟的要穿过那层层盔甲,落在她自己都以为没有的柔软上。

  她的胸口被揉了一把,棉絮般发乱。

  她垂下睫毛,清冷的眸子带着无可奈何的哂笑和苍白,“挣钱不就是挣钱吗,我需要挣钱啊。”

  杨慧翻空她的抽屉拿走她私藏的五百时,她关闭了早就买好的去往别省竞赛的火车票网站。祁明说家里没油要她去买时,抽着烟却没有要给她钱的意思。高二那年站在奶茶店门前,女孩们欢笑讨论八卦时她求着老板说她可以降薪打工,反复打包票她真的快成年了用她一定不会出事。

  祁知珏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但她真的每口呼吸都在思索怎么挣钱。

  她习以为常并且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评判,一直都是这样,连祁谷光骂她白眼狼都是心如止水,却不知怎么在早晨撞见郝柏修时,下意识的往角落躲了下,随后在他故意朝她这走来时强撑着迎上去,面上安之若素,心口嘲讽苦笑,她越来越矫情了。

  然而放学一路上郝柏修目不斜视的冷漠和嘲讽以及摔门甩衣的大发雷霆都在她心口用力落了一锤,在她没回过味来时,已经更尖锐的反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