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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星际]第76节(1 / 2)





  就算区监狱长为黑山羊,在外做了这么多年内应,也不可能说出如此嚣张的话。刘珂和李道金一样,都是能为组织带来长远利益的人,刘珂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假身份,以为自己是联邦派来潜伏的人,也不可能说的如此斩钉截铁。

  他这副语气,就像大老板一定会知道一般...但是在场只有两人,受害者和凶手,受害者死了,凶手又不可能去告自己的状,甚至懒鬼想的也是让自己去调查怅鬼失踪的案子,说明组织内部,能知道怅鬼身份的人,可能只有寥寥几人,而且寥寥几人中,也没有混到高位的懒鬼。

  排除监狱里还有奸细外,辛夷只能往更离谱的地方想。

  [大老板又没有开天眼,怎么可能知道刘珂之死。]

  [开天眼?]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底泛红,一颗泪珠不设防的飘落下来,因为久睁之后突然的眨眼,辛夷胸口一窒,联想起了关于自己眼睛里的秘密。

  无论是飞车杀人案,让自己丢了几天的记忆,还是精神体小心的摸着自己的眉骨的暗示,似乎一切都往更隐秘的真相飘去。

  她真的很想亲眼看看,自己与爱德华的过往消息,但不是现在...现下,辛夷无比确定,就是这双眼睛,让自己无时无刻都暴露在了他人的眼前,她身上的所有秘密被第三方势力洞悉,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

  被他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非常不好。

  辛夷阖上眼眸,将所有情绪掩盖,她下意识摸上因为制冷空调蜷缩起来的汗毛,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没记起什么。软毯子盖上后,她侧躺着,手往下摸摸到了腿上稀薄的毛发。

  辛夷眼皮子一跳,记忆瞬间被触发!

  她没有睁开眼睛,压抑住所有的负面情绪,心下怪异:【去了趟医院,连腿毛都长出来了,是在医院用了什么特殊的清洗剂吗?】什么洗澡的浴液能助人快速生长毛发?只过了短短几天。

  在观测室内,辛夷的神情动态被无限放大,经过特殊的仪器处理,和光脑的视角补充,观测者看清楚了实验体的一举一动,面上无悲无喜,自言自语道:“组长新升级的仪器,到底有没有用,不是说关键帧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吗?可我怎么觉得实验体,还是保留了一些不该留的记忆。”

  深夜,组长再次接到了组员的慰问,他反复查探了实验体晚上的举动,没看出来什么不同,但为了心安,还是召唤了上次为辛夷做手术的人。医生借着通讯窗口,在卧室里懒散应道:“你得相信我的技术,我又不是第一次为实验体做手术了,明面上的虽说失败了不少例子,可我成功的手术也不少。”

  医生淡定口吻说:“不过,我的确得告诉您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自新一代设备使用以来,我们做过的换脑手术,失败的例子过多,导致供体不太够了。”

  “也许,您得考虑考虑实验体,不再用真人做手术了,而是像眼前这个实验体,借着仿生人的身体活在世界上。”

  组长不悦,若不是那笔经费迟迟未到账,他们的实验也不会缺少供体,男人并不将黑市流通的人口和监狱里的死囚,当作自然人看。语气轻蔑,“不,我们账上的经费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并且我可以告诉你一条好消息。帝国已经派人到了联邦,去追讨经费,我们很快便能起死回生。”

  医生面色古怪,他知道的情况和组长不太一样。帝国原本已经搁置了这笔钱,准备放弃追讨,但皇太子不知道从哪儿拦截了消息,主动请缨接下了任务,现在墨菲斯帝国的王都内,占着皇太子位置的男人,就是个摆设。医生轻笑着,没有反驳组长的大话,揶揄不知道在哪儿追讨犯人的皇太子,说道:“组长,我觉得您该打开您那个久久未打开过的备用电子邮箱了,有些情报真的过时了。”

  组长还在疑惑之际。

  医生了然道:“追讨那笔账的人,正是王都的皇太子楚乘风殿下,我今早便听说,人已经被外交部的官员带回来了,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道在监狱里受了什么磨难。”

  什么?

  组长愕然,皇太子没事闲得慌,也不能去联邦搅局啊!

  还被关在监狱几天,这不是纯纯搞笑吗?

  组长没心思听医生唱衰实验经费了,现在这个意思就是说,钱还没要回来,人是没少丢脸,他早就没掺和帝国的政事了,也不是很在意帝国的门面。

  医生凉凉道:“您是不在意,帝王之怒...非我们这般人承受,乘风殿下人已经呆在精神署治疗了6h,人还没出来呢,最顶上的那位动怒了,再往上查可就查到我们这儿了。您也知道他对我们实验组的态度,我们最近还是悠着些,别去申请经费了。”

  组长无语,最终点了点头,不想去触霉头。

  医生也自然揭过手术的话题,他再次回忆起做手术的那天,纳米微管摄入的意识带,是否都链接到了实验体的新身体中。再三思索,医生眯着眼,唇角上扬,心想:实际上,实验体的手术成不成功,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他更想验证手下这组新的实验题目。

  【若是只上传50%的意识,到另一具身体中,是否能证明“我还是我”。】

  【可现在别说50%了,组长压根不会让他贸然设置那台机器,切割人体意识。连1%的意识泄露都没可能有机会。】

  【真可惜呐,浪费了一次实验机会。】

  医生假寐,心下难受,上回的手术,本该能做一些手脚的。

  *

  工作的时间飞快,到了辛夷既定休假的日子,这是自监狱意外后,迎来的第一个周末。同事们也没什么心情外出喝酒谈心,典狱长更是带头,在监狱内为刘珂举行了小型追悼会。

  追悼会的举行地点,正是在修缮好的餐厅,包括小厨房阿姨在内的工作人员,全部在空闲之余,当着竖起来摆着的电子立牌前,为区监狱长刘珂点上了一炷香,环保型香味顷刻间扩散在整个空间内,此时,犯人们也都在大操场上放空,遥望着监狱里随处可见的白色横幅,唉声叹气道:“不知道典狱长什么时候撤掉,我现在想起老大死了的那个晚上,还是瘆人极了。”

  “嘘,你还敢想呢。”

  “你们知道吗?和萨伊同住的犯人,在前天晚上犯癔症了,被典狱长紧急找来医疗署的人,保外就医搬到病房里住去了,听说还是高级vip病房。”

  “哦豁,我的妈呀,这小子福大命大,还被救回来了。”

  “救回来个鬼,我今天早上听见有两位狱警聊天,说它昨天晚上下楼梯自己摔死了。”

  ?

  还有这回事。那岂不是萨伊死的晚上,死无罪证,再没人能证明楚非夜的恶行。

  辛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萨伊同住的犯人死亡的消息。在她虚伪的略过正上方的刘珂画像之际,手中捏着的燃香发出古老的燃烧拟态声,顺着辛夷冷淡的视线,与画像上悲悯众人的区监狱长刘珂,不期而遇对上视线。

  辛夷漠然插/入燃香,肃然的合手。

  她弯腰、敬了对方一支电子燃香,瞬息之间,放置原主人照片的屏幕灰淡了片刻。

  刘珂的原籍属地有这种习俗,在死后,与特鲁星供奉的月神太阳神一般,通常有祭祀/祝福烧香的活动。对死者最大不敬的,便是在此间公然谩骂。显然,在典狱长的注视下,没有人敢造次。

  话说回来,区长刘珂也没有在监狱里树敌太多。而他死亡的缘由众说纷纭,辛夷在之后,曾经状似无意的问过典狱长,宋四羊红着眼愤然提过一嘴,说与被带走的狱警楚非夜有关系。

  辛夷拍了拍手中的粉末,典狱长力求真实,做的效果还不错。她定定的看了几眼刘珂的照片,眼中不带笑意,扯了扯嘴角。

  口中假意慰问着对方,实际上私底下却仍然想着:【下地狱这种事,排排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