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雅点头，很认真地写字。

  卓不凡起身走回屋，对羊老吉问道：“爹，你叫我做什么？放羊么？”

  “今天不用你放了，羊圈里单独栓了只羊，你给合兴楼全伯送去。我称过了，有五十八斤，价钱也跟全伯说好了，一斤四角一。”

  一听这个价格，卓不凡忍不住皱眉，“爹，上个月还四角二分一斤，米价、猪肉价都涨了，羊肉价怎么跌了？”

  羊老吉露出无奈的神情，“羊肉贵啊，甘田镇就合兴楼要得多。莫二牛家羊养的最多，为了把羊卖出去，他压低了价格，合兴楼当然买低价羊了，没办法，我们只有跟着降。”

  卓不凡沉默了，尽管甘田镇村民富裕，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但对羊肉这种奢侈品的消耗并不大。甘田镇有四家养羊户，每家都养了几十只，羊肉供应大于需求，价格肯定要降，甚至要减少羊的数量。

  这个时代的交通是极其糟糕的，甘田镇距离凌云县城好几十公里，距离田南道道治百色一百多公里，把羊卖进县城不切实际，一般都是本地消化。

  送羊的路上，卓不凡一直在思索对策，已经有了办法，就是手里没钱。

  ……

  合兴楼是甘田镇最大最好的食楼和茶楼，里面可以喝茶，可以吃饭喝酒。

  刚到合兴楼门口，扎着双马尾，青春秀丽的四喜趴在柜台后问：“羊小吉，今天怎么你来送羊？”

  “我爹有事，四喜，全伯在不在？”

  “在呢，后面厨房，你自己进去找他吧。”

  卓不凡来过好几次合兴楼，熟门熟路，牵着羊走进后院。后面是个院子，隔了一半当厨房，另一半当院子。

  他进去的时候，合兴楼老板全伯正帮莫二牛称羊，似乎重量有出入，莫二牛看起来很不高兴。

  “全伯。”卓不凡喊道。

  “羊小吉，你来送羊啊？”全伯看到卓不凡，跟气鼓鼓的莫二牛说了一声，快步走过来。他看了羊一眼，笑道：“羊老吉养的羊就是不一样，你爹称过没？”

  “称过了，五十八斤。”

  “嗯，再过一遍，出入不大就按一斤四角算。”

  卓不凡忍不住说：“全伯，价格不对吧，我爹说跟你说好了，一斤四角一。”

  全伯笑道：“老黄历了，莫二牛的羊只要四角，便宜了一分，你说我买谁的？”

  这个孙子！

  卓不凡气的咬牙，眼珠一转，小声说：“全伯，现在物价都在涨，莫二牛突然压低羊肉价你不觉得奇怪吗？”

  全伯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家的羊有病。”

  “胡说，我看过，活蹦乱跳的……”

  卓不凡冷笑，“我亲眼看见的，昨天他家杀了两只羊，我爹养了几十年羊，从来没这么阔气过，全伯，你要不信，你问他？”

  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在涨价，偏偏羊肉往下降，全伯不清楚四家养羊户的情况，顿时半信半疑，他也想不到卓不凡会骗他。

  于是偏头问：“莫二牛，听说你家昨天杀了两只羊？”

  莫二牛一愣，“杀了，关你屁事啊，你快点，别磨磨唧唧的，我还回去放羊呢。”

  全伯气得不轻，怒道：“你家的羊我不要了，拉回去。”

  “我送都送来了，你不要？全伯，做生意要讲诚信吧？”莫二牛也生气了。

  “你走。”

  “不要算求。”莫二牛骂骂咧咧地牵着羊离开。

  卓不凡一脸严肃的对全伯说：“全伯，我家羊一斤四角二，你还要不要，不要我牵回去了？”

  全伯嘴角使劲抽了抽，“一只不够，你回去看看，五十斤以上的再送一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