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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折:金刚伏魔(2 / 2)

  圆慧大师摇了摇头,苦笑道:「还请凌施主请见谅,方才老衲不过试探罢了。」

  凌天霄大惑不解道:「什么意思?」

  圆慧大师解释道:「其中一个原因便要试探凌施主这三年里是否心性已收敛,另一个原因便是要试探凌施主是否为杀害敝寺八名弟子的凶手。」

  凌天霄问道:「所以我合格了?」

  圆慧大师淡然一笑道:「方才凌施主被四人围攻,仍迟迟不愿透出敌意,若凌施主有心,至少能杀伤几人,非死即伤。凌施主面对这些主动来犯之人都能这般顾虑,自然也不会是泯灭人性的凶手。」

  凌天霄问道:「就只是因为这样?」

  圆慧大师点头道:「老衲曾研究过他们伤势,他的所中剑伤,比起凌施主那精妙剑法,简直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况且老衲方才也说了,凶手下手以劈砍为主,恰巧是刀之长处。因此老衲怀疑,此人是故佈疑阵,以剑代刀想嫁祸于使剑之人。」

  凌天霄惊道:「圆慧大师已知兇手是何人?」

  圆慧大师无奈道:「老衲虽不敢妄言,但也自认对各门派刀剑略懂一二,可是这兇手所用刀法十分诡譎,老衲也无从判别。」

  凌天霄沉吟半晌,忽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圆慧大师武功高强,乃世人皆知之事,倘若这世上有圆慧大师所不知晓的武学,只怕并非出自中原。」

  圆慧大师抬头问道:「凌施主可有想法?」

  凌天霄点了点头,徐徐道:「传闻东瀛忍者与绝刀崖有所接触,而这些忍者所使的兵刃便是一种被称为忍刀的武器。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也与他们有过对峙,当时也被他们独特的轻功和刀法所震惊了一下。」

  圆慧恍然道:「原来如此,若对方是东瀛之人,那老衲确实不清楚其招数。」

  凌天霄剑眉一轩,沉声道:「圆慧大师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圆慧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生死有命,他们过不了死劫,那也是苍天注定。但即便如此,老衲也不愿兇手肆无忌惮,再次伤害无辜,故会派人追查此事。」

  凌天霄提议道:「据说段兄幼时曾在东瀛交流佛法,他本身也擅于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圆慧大师不如派他彻查此案,不知意下如何?」

  圆慧略一沉吟,頷首道:「这提案不错,他的确是合适人选,但他久未回寺,老衲尚有事情想与他交代一下,他恐怕不便与凌施主同行了。」

  凌天霄洒然道:「此事关乎多条人命,理应先行重视,凌某岂是不懂轻重之人。」

  圆慧凝视他半晌,轻叹道:「实不相瞒,老衲尚有一事相求。」

  凌天霄正色道:「圆慧大师请说。」

  圆慧面露难色,顿了半会,缓缓道:「凌施主,你练就了空隐寺失传武学纯阳诀,此乃圆空师兄传于你。圆空师兄圆寂之前,并未留下纯阳诀的心诀,此乃敝寺遗憾。」

  凌天霄大皱眉头道:「此事恐要让圆慧大师失望了,因为圆寂大师传此招于我之时,曾再三耳提面命,要求我绝不能将此招传给贵寺。」

  圆慧闻言大懍,忍不住道:「圆空师兄为何出此言,莫非有难言之隐?」

  凌天霄看了看他,叹道:「凌某愿告诉圆慧大师真相,但请勿将此事传出去,以免毁了圆空大师一生的清誉。」

  圆慧点头道:「好,凌施主请说。」

  凌天霄解释道:「方丈大师是否知道圆空大师的来歷?」

  圆慧稍微思索半会,平淡道:「圆空师兄虽是老衲的师兄,但他是二十岁才遁入空门,其悟性极佳,所以深受师父喜爱。」

  凌天霄叹道:「不错,圆空大师是半路出家,在那之前他曾是一名马贼,因误打误撞学会西域毒功,导致走火入魔,故在当地大肆姦淫妇女,杀人放火,令人闻风丧胆。」

  圆慧大讶道:「这事老衲未听他提过。」

  凌天霄露出苦笑道:「这并非什么好事,我相信谁都不愿意提起。某日他遇到清心大师,遭到他所击败,清心大师并未取他性命,反而替他消去体内毒功。他为此感激不尽,故随着清心大师进入贵寺出家为僧。」

  圆慧淡淡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论圆空师兄过往之错,只要愿意诚心改善,那便是一大好事。只是不知此事,跟圆空师兄不愿传纯阳诀有何关係?」

  凌天霄好整以暇道:「凌某与圆空大师告别之前,曾听他所提过纯阳诀心诀从未遗失,一直安放在贵寺之中。只是清心大师不愿意公布,所以一直没人练成。」

  圆慧问道:「不知师父为何这样做?」

  凌天霄叹道:「因为要练成纯阳诀,必须先入魔才能领悟其奥妙,这也是为什么清心大师虽武功盖世,却未能练成此招。圆空大师不愿让凌某传授贵寺此招,正是因为他不希望贵寺的僧人为此入魔。」

  圆慧露出恍然之色,深深一叹道:「想不到圆空师兄如此为人着想,老衲惭愧不已。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老衲也不再强求,以免坏了圆空师兄一片好意。」他顿了顿,续道:「不过纯阳诀毕竟是敝寺绝学,凌施主虽习成之招,但切勿将它拿去危害世人。」

  凌天霄微笑道:「圆慧大师不必多心。」

  圆慧大师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口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了他,淡然道:「老衲听闻御剑派的弟子也在外面,他们多半是想劝老衲出席大会,敝寺实不想捲入武林纠纷,还请凌施主代替老衲出席大会。」

  凌天霄心中大讶,惊道:「凌某并非贵寺之人,此举未免不妥。」

  圆慧笑道:「倘若老衲出席,定然会各门派逼迫表态,到时另一方的绝刀崖追究下来,恐又有血光之灾。若是凌施主代老衲出席,虽檯面上代表空隐寺,但眾人定然不服,势必会来敝寺追讨说法。到时老衲以闭关修练为由,婉拒眾人,便可拖延时间。」

  凌天霄拍掌大笑道:「这真是好计策,以圆慧大师对人性的把握,倘若经商定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圆慧双手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钱财乃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