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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1 / 2)





  出了滑雪场,梁靖川似乎要取东西,就近去了附近的别墅。

  许昭意知道他搬出来许久了。

  梁靖川父母离异多年,小时候一直被放在梁老爷子身边教养,几乎没回家住过,对自己父母还算恭敬,但跟任何一方都算不上亲近,除了客气再无其他。

  他父母本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主儿,始于毫无感情只有利益的联姻,终于试探和算计。

  后来梁父新娶,继母是个手腕阴损,很多事情上不了台面,他连家门都懒得进。

  许昭意在书房等了会儿,随手抽出几本书。

  书房内僻静,桌上放置着名贵的砚台,藤萝编制的托盘上陈列着娇黄玲珑佛手,紫檀架上沉香清燃,袅袅清香在空气中弥散,混着点淡淡的果品气息。

  时间在宁静中,被无声拖长。

  许昭意靠在书架边,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被其中一本,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是一本情诗集,里面折了页。

  许昭意多少有些好奇。

  毕竟按梁靖川的秉性,他不太像会静心看这些东西的人,被相对论或者资本论之类的书“包场”还算正常。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书页上的诗歌,浏览了两行,视线被绊住——

  “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而光阴皎洁。

  ……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胆的春天。”

  许昭意像是被定格了似的,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她视线上挪了几分,落在了这首诗的书名上。

  余秀华的《我爱你》。

  许昭意突然想起那份“时间快递”,想起他放进去的那两本稀奇古怪的书:《4000种观赏植物原色图鉴》和《种庄稼的科学与技术》。

  她当时不得要领,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他不用心,不曾想他会用这样的方式诉说“我爱你”。

  原来在细枝末节里,藏着这么多隐晦爱意。

  恍神间,许昭意没留意到周围的脚步声,直到梁靖川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在看什么?”

  “没事,”许昭意回眸,目光躲闪了下,以一声轻咳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慌乱,“我就随便看看。”

  她拿着书藏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扣合,推回了书架里。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觉出她的反应异样,但她不肯说,他也没细究。

  四下沉静无声,隐约能看到细微的浮沉和灯光撒下来的光晕。少年五官清朗,轮廓线条利落分明,冷白的光线给他镀了层釉质的晕影,缓和的平日的凛冽感。

  许昭意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梁靖川冰凉的手指掠过她的脸侧,捏住她的下颌,轻轻一哂,意态疏懒又轻慢,“我会以为你在索吻。”

  许昭意这次没躲,反而踏前一步,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梁靖川身形微微顿住。

  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她没有一触即离,在唇齿间深入辗转,毫无空隙地彼此接触。

  书房内沉静无声,在果品的清香里,幽淡微凉的沉香铺陈开来。她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纽扣,掠过他优越的喉结和劲瘦紧绷的腰腹。分明是最清心静气的地点,在此刻最不能平息兴致。

  像是渐落的火信子,星点的苗头迅速烧起来。

  一吻即燃,愈演愈烈。

  许昭意拉着他搭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向上,完全的迎合姿态,顺着他的心思愉悦他,任由他进犯鱼肉,毫无保留。

  她很少主动诱他。

  但只要她肯,他就回绝不了她。潜藏已久的兴致和念头铺天盖地汹涌而至,蚕食了往日的克制和隐忍,再难将息。

  梁靖川凭借着仅剩的清明和理智,按住她作乱的手。他无声地垂了垂眼,眸色暗下来,视线在她身上一滚而过,带着点余韵不足的意味和不自知的危险。

  “带你去吃饭?”他懒声道,嗓音哑得吓人。

  这是不打算继续的意思。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他还是要放过她。

  许昭意不肯,依旧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微微扬起脸颊。她纤细的手指去勾住他的领口,妖精似的缠着他,媚眼如丝,呵气如兰。

  “睡吗,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