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年将曾经告诉胡黎的故事，一字不落地说给余晓听。

  听完胡锦年的叙述，余晓不知该哭该怒，还是该悲该怨。无疑阿园是可怜的，胡锦年曾经也是可怜的。

  可那些受害者也是可怜的。不论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旁人都没有剥夺他活着的权利。

  胡锦年变成如今这样，有阿园的刺激、有对余庆年的恨，可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犯的错。

  如果仅因他过往的一些悲惨遭遇来掩盖他害人的事实，这实在太过草率。不论如何，他都该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这才是文明社会的规矩。

  余晓沉默着，她不敢和胡锦年有任何的冲突。他要的是个像阿园妈妈但是又听话的女人，她要做的该是尽可能得符合他的要求，拖延时间，伺机逃走。

  她吸了吸鼻子，说道：“阿园妈妈好可怜……”

  “谁说不是。阿园就是傻，如果当时跟我走了该多好，我要的是她这人，管她之前经历过什么！”

  激动之时，胡锦年一拳砸到床板上，吓得余晓又是一跳。大概也感觉出她的害怕了，胡锦年说了声不好意思。

  “你看着也累了，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走。”

  胡锦年给余晓盖了被子后，关门离去。余晓却辗转难眠，胡锦年太过谨慎了，她装病是不可能的，可那就几乎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

  ……

  吃过早饭，胡锦年带着浑身被绑着的余晓走出房子。他们一个专注逃跑的可能性，一个想着离开宁城，谁也没注意到附近草丛藏了顾准等人。

  这还得多亏第一个愿意接受顾准询问的受害者，她前天突然想起案发现场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这才让顾准注意到了胡锦年。

  而找到这里，却是警方全城搜捕的结果。有人看到胡锦年开车来此，这年头路上开车的总会被多看几眼，所以他才被记住了。

  见余晓额头包着纱布，温庭晏有些紧张。可顾准拉住了跃跃欲试的他，不准他冲出去。

  不知谁踩到了枯枝，胡锦年立刻警觉起来。他一把将半个身子都钻进车子的余晓抓出，将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出来！我数三声，不出来我就杀了她。三、二、一……”

  胡锦年话音刚落，顾准和温庭晏就从草丛站了起来。他们举着双手慢慢靠近胡锦年，以示自己的配合。

  “别过来！呵……真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来！”

  顾准努努嘴，说道：“还不是叔你的车太过显眼了。如果要逃，就不该自己开车。”

  温庭晏说道：“放了余晓，她和你无冤无仇。她还是阿园的女儿，你伤害她就不觉得对不起阿园吗？”

  “阿园……”

  见顾准又迈步，胡锦年立刻反应过来，刀尖离余晓的脖子更近了些。他说道：“想骗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顾准立刻害怕道：“诶，你有话好好说，别伤害余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放了她。”

  “她必须和我离开。你们小心，如果我死了，她也必然是要陪我的。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了，走。”

  胡锦年抓着余晓，一步步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