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狐疑地打量着林阳，淡淡道：“你同学还挺多的。”

  “都一样吧，一班六十几个。”

  “能人也不少啊，又是在林氏集团当秘书，又是报社当主编，又是做侦探的，是不是就缺个当国家领导人的了？”

  “可不是嘛，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

  苏婉宁越发觉得林阳很可疑，这人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她在职场也混了些年头了，很了解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别说是林阳这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最下等的人，就算是奶奶，熬白了头，在北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是，那些真正的上流社会人士，根本不把奶奶放在眼里。

  即便林阳说的是真的，他的同学都发展的很好，各行各业之中均有佼佼者，但是，不为钱不为利的，这些人为什么要费力帮他呢？难道真是为了当年的同学情谊吗？

  苏婉宁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会伤害林阳的自尊，可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林阳并没有在意，嘻嘻哈哈地，“可能是因为我人缘好吧，谁知道了？反正举手之劳，能帮就帮呗。”

  林阳不说实话，而苏婉宁急于解决麻烦，也没有精力再深究这些，开始翻阅起手机里的调查资料来。

  “pua？什么玩意啊？”

  “搭讪艺术，原本是教人怎么谈恋爱的，奈何人性扭曲，pua逐渐演变为泡学，把女性视为宠物，通过各种手段诱骗女性上床，以达到情感控制，榨取钱财和鼓励自杀的目的。”

  苏婉宁愣怔地看着林阳，“你倒是门清啊。”

  “我？”

  “你该不会也是这个变态组织的学员之一吧？”

  要是换做以往，林阳肯定会一脸贱笑地说：“老婆，你也太抬举我了，像我这种三年都没出师的学员，是不是该找他们退费啊？”可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苏婉宁并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质疑他。

  他只能苦笑。

  “怎么样？被我戳穿了吧？我就说嘛，你怎么那么好心，会愿意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你当时肯定是觉得，我活不了几天了，登记之后，只要我一命呜呼，你就可以继承我的遗产了，对不对？”

  “谁能想到，我命大，偏偏不死了，你连根毛都没捞到，怎么办呢？以你的性格，绝不会轻言放弃的，于是，你就用我给你买菜的钱偷学了这个pua，想要骗财骗色，可惜我没那么好骗，你就准备对单纯的小茹下手，没想到被我妈撞见了，给你一顿毒打，亏我还给你擦药呢，你简直丧心病狂！”

  “后来，你忌惮我妈，不好再对小茹做什么，你就干脆跟另外一个学员合谋，对小茹下手，对不对？”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说什么联系了报社的同学，我看根本就是你的缓兵之计！你是想等到小茹被万人唾骂的时候，充当救世主，觉得小茹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并且霸占我们家的财产了，对不对！”

  想到这一切，苏婉宁被气到浑身发抖，她仰起头盯着林阳的眼睛，忽然发现，林阳目光深邃，坦然中透着失望，并没有一丝她想要捕捉的惊慌或不安，“你怎么不说话啊？被我拆穿了，连辩解都懒得去做了吗？”

  林阳深吸一口气，“认识你这么久了，才发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在苏婉宁的心底，是希望听到林阳辩解的，她想亲耳听到林阳说，事情不是那样的，他是无辜的。

  然而，林阳却是淡淡道：“三年了，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遑论信任？或许是我错了，有些感情，强求不来的，苏婉宁，我同意了。”

  苏婉宁向来明媚如阳光的眼眸突然间有些呆滞，三年来，这是林阳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林阳，你，你说什么？”

  “离婚，我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