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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第五十七

  房间里暖洋洋的,一整天下来暖气不会断。

  阿妈去了饭馆, 决定晚上提前回来安排生日餐菜单, 颇有紧张感, 她不以为然, 拿出小小的笔记本开机, 聚精会神地开始赶稿。

  保温杯小心轻放。

  浅蓝的毛衣晃动, 松开保温杯轻轻地坐下, 趴上桌枕住双臂睁着眼, 又黑又亮的望着她,四周安静的浮着细尘, 她明白过来摸他的发毛, 开口说:“明天不管他们说什么, 我们都不要认, 我们认的,只有那桩灭门的案子。”

  “嗯。”

  他眨着,颈线漂亮的弧度上覆着发尾, 被她揉的逐渐松散,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唇边的肌肉抽了抽, 苏南沫黑着脸, 每晚披着糖皮耍赖巨黏差点要活吞她,不管怎么求饶也没用, 精神不知道有多好……恶狠狠地胡七八糟乱揉一通, 本着泄愤蹂.躏得头毛炸竖, 大毛团子却兴奋地哼唧起来, 仰头讨好磨蹭,她才气哼哼地收手。

  正画着图。

  手臂被一点一点拖移,远离了键盘,有脑袋搭上,沉了沉,搂着她的手埋进掌肉。

  苏南沫偷瞅。

  他静静地埋着,像是真的熟睡了过去,“不经意”轻嗅两下,含着满足长睫柔顺,终于肯安稳。

  离开键盘,做图变得吃力,她盯着屏幕,却宁愿握着鼠标艰缓地保持安静,覆着光斑的天花板下,偶有“嗒”的轻响,低低细碎,楼下有邻里说笑,在冬季充盈着再平凡不过的烟火气。

  包括了他。

  在这一刻间,翻涌难息的思虑奇异的凝成决心。

  苏南沫凝睇着他的耳廓,逆着亮窗温腻的沁着一点红光,松软清澈,她按住书桌起身,俯首小啄了口,再回到原处,平息酥悸的心窝。

  不舍得他难过,更心疼他饱受折磨,比起治疗和疏远,她想要一直宠着。

  等风波过了以后,就答应阿年回庆乡好了。

  阿妈果真在晚饭前回到了家,跟阿年商量菜式,比起她们,许初年对老头子的口味从来了如指掌,上次给爷爷做饭是去年大年三十,差不多一年过去,按老头子极挑剔的劲,这次菜式得添上新意。

  时间迫近,苏南沫想早起帮忙打下手,临睡前用他手机设置了闹铃。

  来自浴室的吹风机声戛止。

  她放下手机滚进被窝,捏着被角认认真真注视着门外,让他能第一眼看见自己,但见门前投下一片阴影,线条流畅的脚踝步入目光,滴着水,他仅套了件宽大衬衫,发间也是半湿,眼眸含雾,柔光勾勒着,美的如一尊白瓷精雕细琢,又十分深邃。

  趿着拖鞋在地板磨了一磨。

  他耳尖烫着:“沫沫……”

  整身爆红的女孩心口轰震,脑中空白了一刹,猝然受到这样大的刺激,颤巍巍着情绪翻腾:“你……你……你这是干嘛呀……”尾音虚的要不见了。

  灯光覆着一层薄纱质,晕眩又恍惚地感到光影纷乱,独独他是耀眼的白。

  许初年攥着衣摆,一瞬不错地胶黏着他的沫沫,胸膛一起一伏,被波潮汹涌的爱欲灼得发紧,他耐不住,飞快地一扑,整个过程里她眼帘模模糊糊的,晃过他水白的侧颈,她最后一丝理智烫的乍断。

  第一次有预感会死。

  被勾得没命那种。

  天上未有星子,霓虹汇成的光河堪堪洇暖了夜幕边缘。

  陆邱庭受邀来参加市慈善晚会,大厅里,一件一件的瓷器宝物过目,知晓他要参加晚会,肖慧令他带件古董回去给许老爷子庆寿,遂照着陆家老头们的喜好,简单看了几眼,他随意地拍下一座玉雕。

  任务本该结束,准备起身,主持人清亮的嗓音接着道:“这一件是carrie大师本人的设计手稿,作为二十世纪法国最具才情的女性代表,这件手稿的意义已无法用金钱衡量……”

  “但carrie大师的家人希望,能将手稿托付给真正喜爱艺术之人。”

  拍卖师戴有手套的双手扶着封好的画册,小心地转换角度展示,打量台下众位老总,微笑:“起拍价八百万。”

  一片静默。

  与拍卖无关的谈笑四起,明显对这画册兴趣寡淡,大家都是经商的,鲜少会接触到设计类,正当所有人以为这件宝物会翻篇,人群里突然升起号牌。

  短暂的寂静,来自四面玩味的眼色刷地扫向那人,接着一凝,变为惊诧。

  举牌的人,赫然是备受瞩目的陆氏集团董事,握着号牌举在半空,风轻云淡:“我要了。”

  拍卖师把眼一弯,将画册递给女郎,拿起木槌:“好,八百万第一次——八百万第二次——”

  “一千万。”

  全场又惊,那缭绕在欧式穹顶下的音色慵懒,陆邱庭眉棱跳动,抬眸冷冷的看向二楼包房,那人斜倚着露台,衣襟略敞,带着年轻人比之不过的威压无声围拢,重复道:“一千万。”

  陆邱庭自然认得他,亚洲市场里叱咤多年的陆氏强敌,如今主势力已迁移至京,对陆氏集团的威胁却不减,默默地咀嚼姓名:“霍沅……”他面色倨傲,看似未起什么波澜,低沉的喊:“一千两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一千九百万!”

  霍沅眼梢带笑娆美,也是这时,身侧的布帘动了动,无骨的温香向他蜷来,霍沅弯眸搂住,嗅着,一丝不余地倾出疼宠,“怎么不多睡会……”女人身穿的长裙样式非常传统,不见腰身亦不露背,被他的怀抱又遮去许多。

  原本前来参加晚会的董事们都会带上女伴,唯独陆邱庭是个洁癖的,同他年轻时一样,只带男助理。

  知道他是小侄子的情敌,霍沅贴着心肝妻子,温柔地吻紧,余光中陆邱庭的站姿变僵,他才笑:“原本我是想买来送给我侄子的,既然陆总执意要,那我便成人之美。”温言落下,一把拉拢了布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