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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苏南沫立即严声拒绝:“不行。”继续说:“我去农家乐,估计得要大半天的时间,你就在饭馆帮助阿妈。”

  她拒绝的如此利落,对比以前对他的态度,这一次显得略残忍,就听“咣”的一声,却是他手中的筷子狠狠戳进碗底,她受了吓,而他的脸苍白,眼眸黑沉沉的,渗着彻骨的寒气。

  “不行!”

  “我要去!!”

  苏南沫挑眉,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越到关键点,她越能心平气和:“之前你要我辞职,我辞了,你要我陪你去庆乡我也跟你去了,但是阿年,人的耐性都是有底线的,我答应了你这么多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自由?不要让我透不过气,好吗?”

  许初年听得发愣,无觉间捏紧了筷子,她前后表现差距明显,以前就算拒绝他,也会说的委婉,他的思维本身就活泛,当下飞快地运转起来,轻易的猜到跟心理医生有关。

  那个人,是完全没把他的警告当回事。

  他眼底隐过阴鸷,外表则黯黯的对视她良久,见她目光坚定,他撇了撇嘴,低下眼帘去看碗里的粉丝汤,顿时胃口全没,“……好,那你去吧。”他埋头生硬地挑起粉丝吃。

  苏南沫却是不信。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她刚刚已经做好长谈的准备来着。

  第二十八

  他话是那么说,却执拗地没有拉开座椅, 依旧离她很近, 提起筷子又夹起粉丝, 弯下后颈来, 发丝下延伸出一片白肤, 乌黑的睫遮着眸, 抿着粉丝, 她见他在生闷气, 只能默默的提筷。

  吃过午饭,他也是一字不吭, 端起碗筷去厨房刷洗,而她记着洗衣机里堆放的脏衣服, 就去卫生间忙。

  机箱震起隆隆的响。

  苏南沫折回房间, 书桌上,被清空的背包松软的倒在一边, 霍然想起来,还没发现他用过的手铐和匕首,那些东西不能通过安检,应该是他到云宁后买的, 她抓住背包一提,便感觉到内袋里有重量, 伸手去掏。

  是自己的手表。

  去云宁出差的第一晚, 因为喝多了不舒服, 她急匆匆地回酒店想早点睡, 洗澡的时候自然地脱下了它,然后一直没记起过。

  想着,口袋一阵震动,是阿妈打来的电话。

  她放下手表,接听:“阿妈?”电话里的却是娇柔的声线:“小沫,是我,肖阿姨。”

  她惊奇:“阿姨?”

  厨房窗外,铅云堆积着显得沉坠,而窗子这边,哗啦的水流声。

  苏南沫从卧室出来,已经穿好外套,情绪暗滚着,指甲无意识的掐进手心里,摩挲了一下,看他在洗碗池前,腰身修挺,叫道:“阿年。”那洗锅的动作停住,过会又继续,将洗干净的不锈钢锅不轻不重地搁灶台上。

  “阿年,我去一趟阿妈那里,你不要跟过来。”

  他的背影骤然一僵,手里跟着骤停。

  她语气轻渺,淡淡的不冷不热:“我说过,你要给我一点自由。”

  水龙头还开着,细细的水流冲刷过双手,因为入秋,冰凉的接近刺骨,一时只剩下水流声,苏南沫转身离开,去玄关处换鞋,拿起备用的钥匙放口袋里,推开防盗门出去,厨房里的人还是没动过。

  手骨被水流冰得生钝。

  他咬住下唇,齿尖咬得唇色泛白。

  饭馆正热闹,浓郁的饭菜香扑鼻,过道两边的餐桌都有人。

  靠近柜台的一处桌子,肖慧和阿妈对坐着,她一眼看到阿妈,表情罕见的严厉,桌上两只玻璃杯里装着开水,阿妈眼皮一颤,对上她的视线,才稍微缓和了脸色,肖慧跟着看过来,化上淡妆的面容姣好,起身迎向她。

  “走吧,去看看你爸爸。”

  阿妈也起来:“快去吧。”

  这里杂闹不已,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南沫最终选择跟肖慧走,出了饭馆,一辆黑色湛新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来。

  本以为肖慧会去副驾驶室,结果她刚进后座,那肖阿姨便挨过来,司机把车门一关,车里顿时安静,弥漫开香水那馥郁的的香味。

  空气较外面闷热,她脱下外套,身旁响起叹气声。

  “之前听你爸爸说,这孩子不太正常,我有点不信,经过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他确确实实是有点疯,还很幼稚。”

  “你爸爸被他那一气,这回是真下不了床了。”

  她说话时云淡风轻,带着微微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反而教人听了,心口隐隐的冷。

  苏南沫握紧了手,她没想到阿年会幼稚到半夜去吓唬人,况且阿爸又是病着,心里堵着沉闷,还有难以名状的失望,强行压了压,看向她:“那……阿爸还好吗?”

  虽然她和阿年一样,这些年不大喜欢阿爸,但以前,阿爸终归是对她很好过的。

  肖慧打量起她,面前的小姑娘瞳仁湿漉,清澈温软,她脸色稍霁,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柔缓语气:“你爸这次让我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到他身边养,但我跟你妈妈说的是住几天,她已经同意了。”

  苏南沫却急了,这要是被家里的那只发现,不得炸成毛球,他是有错,可到底也是病人,治疗的过程是急不来的。

  她忙不迭要拒绝:“不行……”还要说话,额头忽被指尖一戳,脑袋往后略仰了仰。

  肖慧收回了手,没好气:“行了,你爸爸还在那气头上,先让他消气再说。”

  单人病房,房间大却空荡荡的,零散地摆着沙发和电视,茶桌之类,许邵祥在床上靠着两层枕头,边看着电视,一边输液,很是落寞。

  他的脸不止煞白,透着薄薄蜡黄,憔悴的明显。

  苏南沫推开门走近了,他再瞥来,怒意森冷的剜在她脸上,她赶紧到床头站好,糯糯的道:“对不起,阿爸。”他的怒火噌的更盛,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我就说让你别跟他一起,你不听,你看看他做的事,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