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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殊耳聪目明,脑袋转得更快,并不需要许碧说第二次,就掐着她的腰把她整个儿举起来转了半圈。两人四目相对,许碧觉得他的眼睛亮得跟两团火似的:“这会儿……”

  许碧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会儿才中午呢。按这个时代的说法,叫做白昼那什么什么。

  但沈云殊明天就要走了,他今天晚上应该好好休息,所以就算白昼那什么什么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门外守的是她的心腹丫鬟,而人人都知道沈云殊受伤卧床,她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房里陪他的……

  绣着瓜瓞绵绵图案的帷帐落了下来,把外头明亮的光线遮去了大半。

  这帐子是新换上的,但事实上,从许碧嫁进来,她床上的帷帐就一直用的是类似的图案,什么葡萄、葫芦,总之都是这种“多子”的吉祥图案,看得许碧都有些眼晕。

  不过这会儿,她却忽然觉得这图案真挺不错的,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瓜,在叶片下面探头探脑,而瓜蔓缠绕着,居然被她看出一种缠缠绵绵的意思来。

  绵绵。许碧已经有点烧起来的脑袋昏昏然地想,这个词儿真好啊——如果前面加上瓜瓞二字,就是多子多孙,如果不加,就是缠缠绵绵。夫妻就应该是这样啊,缠缠绵绵,多子多孙……

  许碧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将暮,帷帐有一条缝隙,从那里看出去,可见看见窗外的天空一片绯红。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合适出门。

  许碧轻轻地叹了口气,头顶上立刻传来沈云殊的声音:“怎么叹气了?”

  许碧仰起头,才发现他倚着床头坐着,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身上只搭了件中衣,衣襟敞开,露出浅棕色的胸膛,跟腹部缠着的白布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是不是伤口扯到了?” 许碧立刻就发现那白布换过了“没有。”沈云殊满不在意地说,俯下身来,“觉得怎么样?”

  “骗人!”刚才那么折腾,不可能不扯到这些白布,但现在白布仍旧裹得特别整齐,这明显是换过了。

  沈云殊笑了起来:“你怎么——”圆房之后女子不都是应该害羞的吗?以前在西北,有同僚成亲,当天他没赶上,等人家回门之后才去道贺。那会儿新妇在同僚眼前都一脸羞答答的模样呢,怎么他的小妻子才一睁眼就凶巴巴的,丝毫不见娇羞呢?

  许碧这会儿才想起来的确应该害个羞的,不管来不来得及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于是把被子往上一拉,随即就忍不住抽了口气——浑身上下骨头都像要散了,不动的时候还好,这一动就觉得好辛苦啊……

  “起来沐浴吧。”沈云殊看许碧勉强也只把被子拉到了下巴,不由得笑出声来,“饿不饿?”

  很饿啊!中午她还没吃饭就先滚了床单,能不饿吗?

  “你出去。”虽然这害羞有点后知后觉,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我不。”沈云殊反而耍起赖来,“我抱你去沐浴。”

  “你省省!”许碧顿时就不想害羞了,“你还想把伤口再扯开吗?到底怎么样?”

  “又凶起来了……”沈云殊露出一脸的无奈,“其实里头已经长好了,不过是稍稍有些渗血,并无大碍。”

  许碧这才放了心:“你就不该——”做一次就算了,还要做两次!现在好了,她仿佛一个被拆了的布娃娃,沈云殊也扯裂了伤口,真是两败俱伤啊。

  虽然她没把话说完,沈云殊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嘿嘿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许碧脸色一下就变了,呼地坐了起来,既没注意身上疼,也没注意胸前一凉:“胡说!什么死不死的!”难道这是最后的晚餐——午餐吗?

  许碧这一坐起来,真是春光泄露,沈云殊正准备再饱饱眼福呢,就见妻子粉扑扑的脸一下子就发白了,顿时半点绮思都没了,连忙抱住她:“我胡说的,我胡说的。”

  许碧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不准胡说八道!都没个忌讳吗?”她现在真是越来越迷信了。

  沈云殊咧了咧嘴,顺手把手伸进被子,抚摸着妻子光洁的背部:“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以后一定注意。”

  许碧把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双手围着他的腰,低声说:“你一定能好好回来,我等着你。”

  第98章 良配

  沈云殊才走了两天, 许碧就觉得自己想他了。

  九炼照例是留了下来,然后每天都被许碧拎来问一问有没有沈云殊的消息,真是苦不堪言。

  主要是因为, 前线确实没什么好消息。如今大股的海匪打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都缩着脖子不怎么露面。袁家毕竟海战娴熟些, 敢于向外搜索,偶尔还能找到点散兵游勇,沈家对海情不熟,即使现在多统了一部分兵, 也还是搜索无果。于是整个二月里都只听见袁家的捷报,显得沈家后继乏力, 渐渐就没了消息。

  这种情况下,让九炼怎么回话呢?只能次次都说大少爷平安,因为暂时没仗可打。

  只是这次, 许碧听着这样的消息, 心里却一点都松不下来了。

  沈家的探子如今紧紧盯着袁府,可是却再也没见那个晚霞出过门儿。越是这样,就越表明袁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沈家往里跳了。真要是如此, 那即使沈家已经猜到了袁家的阴谋,也会十分被动。

  就这么焦躁着, 到了董家三姑娘的及笄日。

  许碧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及笄礼并不是一定要在生辰当天办,而是要选个吉日或是有特殊意义的日子。

  袁家到现在都没办花宴, 董藏月的及笄礼倒成了女眷们交际的机会,许碧跟着沈夫人到了知府衙门后门的时候,只见车马纷纷,着实热闹。

  沈家已是董家板上钉钉的姻亲,董家还邀沈云娇做董藏月的有司,故而来得也早,正跟知府下属的官员太太们撞在了一处。

  董家并未另设府邸,就住在知府衙门里。前衙后府,到底是官制,地方略小了些,后门更不够宽大,女眷们都得在此处下了车马进去,故而便有些拥挤,纵然有人有心给沈家让地方,也腾挪不开,只得等着。

  这么一等,沈夫人才下马车,就听后头车轮声响,却是袁家女眷也到了。

  袁大少奶奶这还是过年之后第一回露面,挺着尚未显形的肚子扶了丫鬟的手下马车,再过去伺候自己的婆婆下车,惹来旁边的丫鬟们一阵小声惊呼:“大少奶奶小心些——”

  如今杭州城里谁不知道袁沈两家正在摽着劲儿,这会儿在门口撞上,实在是有些尴尬。在门口迎客的是董家两位奶奶,董大奶奶连忙上前,向沈夫人笑道:“三姑娘一早就念叨着府上二姑娘了,这会儿怕不等急了。”董二奶奶则直奔了袁大少奶奶去,一边自己去扶袁夫人,一边叫丫鬟来搀扶袁大少奶奶:“瞧大少奶奶这气色,必定生个结结实实的小小少爷呢。”

  董家两个庶子虽都记在董夫人孟氏名下,但却是那妾室苏氏养大的。那会儿苏氏正得宠,董夫人再板正,丈夫偏袒着妾室,口上说着儿子们过了六岁就挪到前院去读书,其实晚上还时不时地跑回去与苏氏亲热,对嫡母却是敬而远之。

  只是后来儿子们都大了,要娶妻之时,传出去说是养在姨娘身边的,这名声难免就要降一等。董大人刚升上杭州知府,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发现杭州这边儿的读书人穷讲究,对他家的记名嫡子竟并不看好,反是对董夫人教养出来的女儿颇多追捧,这才有些后悔起来。

  初时他被苏氏吹了一耳朵的枕头风,只想着往那高门世家里去寻儿媳,碰了几回钉子才晓得此事不易。且此时靖王做了太子,董夫人也就跟太子妃梅氏家里成了姻亲,她那位嫁到梅家的妹妹还特地写了信来。

  董大人此人,要说还是颇有几分才干的,不然一个寒门出身的,也不能在四十岁上就做到知府。可是能做到杭州知府,就不全靠才干了——这可是个好缺,不是谁都能捞得着的——他靠的是有眼色,会钻营。

  有眼色的董大人迅速地改变了策略,把找儿媳的事儿全交给了董夫人。事实证明他的主意很正确,董夫人挑中的两个儿媳虽出身不是多么显贵,却都是贤淑明理之人。长媳大方能干,次媳伶俐温和,妯娌两个相处十分和谐,各自还把自己院子里的事打理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