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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风华正茂第5节(1 / 2)





  “啊,走了……”春石伸长脖子,望着楼下道。

  楼下,齐庸言刘思撷几人正往楼外走,显然来此并非专为宴饮,只是代表朝廷和礼部,来说几句恭贺和鼓励的场面话。

  还好还好,不算太过倒霉。

  若齐庸言一直在这里,这顿饭可就吃地膈应了。

  那张冰块脸她看了十年,可真是一点儿不想再看了。

  乐安想着,笑眯眯目送那人离开,恨不得啪啪鼓掌相送。

  楼下,被众星拱月的男人脚步忽然一顿,转身回头看。

  “怎么了,明知?”左边的崔荻纳闷询问,顺着齐庸言的视线回头,对上的却是庭中随着乐声又开始起舞的身姿曼妙的胡女,顿时了然一笑,“怎么,看上那胡女——”

  话还未说完,身边便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冷哼。

  “哼!”

  扭头便见刘思撷那倔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着他和齐庸言,虽未明说,眼神里却满是鄙夷,仿佛看苍蝇臭虫一般。

  “喂,刘思撷你——!”

  崔荻当即怒了,正要大吵一番,耳边传来一个冷若冰玉的声音:“注意场合,慎言。”

  齐庸言制止了崔荻,无视了刘思撷鄙夷的目光,眼神又在人潮涌涌的酒楼中逡巡一番,却终究什么也没看到,仿佛方才那熟悉又炽烈的视线,只是他的幻觉。

  ……的确是幻觉吧。

  自那以后,她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齐庸言腹内酸楚,苦笑一声,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齐庸言离开了,齐庸言引起的轰动却还未结束。

  楼下大堂中,学子们的话题已全部转向齐庸言,讲他如何年轻有为,如何文采风流,以及——

  “百闻不如一见,齐大人果真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哪。”

  仅隔着一挂纱帘,乐安隔壁有两人落座,也议论起刚刚离去的齐庸言。

  “嘿嘿,那是自然,不然当年怎么会被那位看上?”

  “那位?”

  “啧,就是——那位呀!”

  “哦哦!乐——”

  “嘘!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妄议那位,你不想活了?”

  “嘶……那位,权势竟如此之重?”

  “不然呢?当今陛下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又是七王之乱那般动荡的年月,相依为命的情分,哪里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叫着姑母,同亲母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倒是,陛下以仁孝治国,对那位定然也十分敬爱看重。不过,我听说,那位——并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哪?不是说她十分爱才惜才,拿自己的食邑产出,资助了许多寒门学子,就连今科刘副司都是有幸得她提携?”

  “呵呵,问题就出在这里。”

  “此话何解?”

  “我问你,科举一事,是由谁主导?”

  “这还用问,自然是朝廷。”

  “是了,朝廷主导,可她——是朝廷吗?”

  “呃……”

  “再怎么备受恩宠,她也不过是一外嫁女子,哪怕实封万户,拥田万顷,也没什么,可她却将手伸到了朝政,还是事关选官的科举,李兄,前朝牝鸡司晨的事儿刚过,吾辈可不敢忘哪——”

  “张兄!别说了别说了!喝酒喝酒!”

  “哈哈,瞧你这胆小的,虽说不敢明说她名字,但这些事儿,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再说,那是以前了,如今嘛,我看她是老了,加之毕竟是女子,见识终究浅薄了些,听说,自跟齐大人和离以后,她便经常闭门不出,还沉迷叶子牌、马球等博戏,今年更是连曲江宴都未出席,连刘副司都不看她脸色了,试前向她投卷的人也寥寥——当然,投了卷也无用,我可听说,试前她曾经去过齐大人府上,结果,却连半刻钟都未待足,便被轰了出来,临走时还朝齐大人官邸门前的石狮子吐了好几口唾沫。”

  “张兄,这、这种细节,你是如何听说的?”

  “哈哈,齐大人府上传出来的呗!齐大人要迎娶新妻了你知道吧?因着这事儿,他府上老夫人可高兴坏了,近日大宴小宴摆了好几回,家母见过她几次,便什么都听说了。”

  “齐大人要娶新妻了?这、这还真是头一回挺说,他与那位和离后三年都未再娶,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齐大人如今都三十九了,再不娶妻,齐家都要断根了,唉,也怪那位不争气,与齐大人夫妻那么多年,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不然何至于……”

  “可不是。”

  “说起来,那位年轻时也是名动天下的美人哪,呶,你看,楼下那满面墙,可都是当年学子争相为她写的诗。”

  “那面墙上的诗竟是为她写的?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哈哈,那时你还在乳娘怀里喝奶呢吧!那是二十五年前,那位年方二八,据说甫一露面,便引起了轰动,当年京中男儿哪个不以娶她为志向?可惜哪……”

  “可惜?”

  “可惜,红颜易老,美人迟暮!如今她都四十一了,这年纪的女人,早就是明日黄花,再美,又如何比得上年轻的小姑娘?听说齐大人那位新妻,才十五岁呢!”

  “唉……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