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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曦就瞪了她一眼,想想原本剥好的橘子就打算分一半给闻斐的,自己又凭什么不吃?于是红唇微启,就从闻斐手中将那瓣橘子咬了过去,咀嚼几下却蹙起了眉。等终于将那瓣橘子咽下,她忙不迭替自己倒了杯姜枣茶灌了下去:你骗我,这橘子分明就很酸,哪里甜了?!

  闻斐见她这有些狼狈的模样,眼中笑意未变,顺手又分了一瓣橘子扔进嘴里,仍旧面不改色的赞了句:我吃着就是甜的。说完又分出一瓣递上前:不然你再尝尝?

  褚曦盯着她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竟没发现她在说谎或是拿自己玩笑,眼中便露出几分疑惑来她看看闻斐,又看看对方再次递来的橘子,心里疑惑一个橘子还能生出两种滋味儿来?

  不过尝试的话还是算了,方才差点酸掉牙的滋味儿实在让人敬谢不敏。

  于是褚曦婉拒了闻斐的提议,然后就看着她一个人把那橘子吃完了,从头到尾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褚曦还是看得牙酸,又倒了被姜枣茶递给闻斐:喝点茶。

  姜枣茶是给褚曦驱寒用的,里面还加了不少红糖,喝起来微辣微甜,倒也不算难喝。

  闻斐也没推辞,接过来就喝了半盏,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橘皮照例扔进火里熏香,橘子剥好后她先尝了一瓣,再递给褚曦:尝尝,这次是真的甜。

  作者有话要说:  褚曦(气鼓鼓):所以你之前说甜,果然是骗我的?!

  闻斐(笑眯眯):也没有,那也是真的甜。

  第164章 十一

  闻斐说得没错, 北州的冬天是很长的。

  入冬后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目之所及的积雪几乎就没化过。屋顶上的雪还有人定时清扫, 怕将屋子压塌,庭院中的雪就不是时常扫了。

  一来清扫了也没用,一场雪下来很快又会积上,除非一直不停的扫, 浪费人力。二来褚曦从南边来,也少见这样厚实的积雪, 偶尔从门窗往外看看, 入目一片雪白也算一桩景色。此外将军府的屋前有条长廊, 足够人往来走动, 倒也不必非在庭院中穿行。

  如此除非庭院中的雪脏了,否则就不必清扫,偶尔丫鬟小厮们得空了, 倒是会玩会儿雪。倒也不是不做活了, 只路过时抓把雪, 玩闹一番是常有的事。

  时间便在这一场场雪中悄然而逝,待到进入腊月, 天气愈发寒凉。

  闻斐这些天去军营就去得少了。一方面天气愈冷积雪愈厚, 往来不便,另一方面她忙忙碌碌月余, 也终于将要紧的军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好褚曦病愈后也修养了好一阵,如今身体已经彻底康复,她便想抽出时间好好陪一陪媳妇。

  这日晚间,二人用过晚膳照例捧着姜枣茶, 一边烤火闻斐一边说道:阿褚,你到北州也有些日子了,都没怎么出过门。正好这两日有空,我带你出去玩玩可好?

  褚曦也过过闭门不出的日子,但这时候的世家风气对女郎也算不得严苛。春日赏花、夏日游湖、秋日采菊,冬来赏雪,她们总有自己的玩乐,并不真正拘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这些天一直困在屋中,褚曦也着实有些憋闷了,闻言立刻点头道:好啊,去哪儿玩?

  北州城不算小,驻军是在城外,但将军府显然是在城中的。褚曦以为初来乍到,闻斐是想带自己在城里走走看看,但闻斐却知城中没什么好看的。

  边陲之城,说不上荒凉,但也绝对不算富庶,与长安的繁华更是无法比拟。唯一可看的,大抵也就是不同于长安,不同于江南的北地苍茫再说现在大冬天的下着雪,街上的积雪都及膝了,连行人也没几个,店铺见没生意也大多关着门,只等客人敲门才打开。

  这时节上街,又有什么可看的?

  闻斐既然提了这事,心中自有打算,便对褚曦道:城里没什么好逛的,要逛也得等开春后天气回暖再说。不如我带你出城去看看吧,满目雪色,你肯定没见过。

  褚曦果然是感兴趣的,眸子都亮了几分,随后往窗外看了眼又有些犹豫:这庭院里的积雪都很厚了,城外的积雪更厚吧?这时节,哪里方便出城了,小心出去后不好回来。说完顿了顿,妥协般道:不然就在府中玩一玩,你之前说陪我玩雪的。

  闻斐并不以为意,还冲她眨了眨眼睛:放心便是,我既然说带你出城,自是没问题的。说完一口将手中捧着的姜枣茶饮尽,而后放下空盏站起身,又冲褚曦伸手:好了,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带你出城体验点新鲜玩意儿,顺道还可以在城外玩雪。

  褚曦听她说得笃定,自然也就不反驳了,满怀期待的伸手握住了闻斐的手。后者略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而后两人一起洗漱,早早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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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早晨天亮得有些迟,不过今日的将军府却是早早就热闹了起来。

  往常早起的就闻斐一个,她得一早赶去军营,又不肯扰了褚曦的清梦,是以每天早晨都是悄悄的起,闹出的动静也是尽可能的小。但今日不同,今日是小两口一起出城去玩,因此天才蒙蒙亮,整个府邸便都跟着苏醒忙碌起来。

  院子里的人伺候洗漱,厨房的人准备早膳,马厩里的人备好车马,还有随行的人也各自收拾忙碌着。直到天光大亮,一切才都准备妥当。

  用过早膳,闻斐和褚曦便回房更衣。

  寒冬腊月出城的缘故,两人穿的都相当厚实。闻斐还好些,早习惯了北边寒冷的气候,常日里也要出城往军营跑,倒不怎么怕冷。褚曦却是一件一件又一件的添衣裳,好好的纤瘦女郎,硬生生给裹成了个球,最后还要在外面再披个狐裘披风,穿戴完抬个手都费劲。

  褚曦活动活动手脚,无奈看向罪魁祸首:这穿得也太多了。咱们要怎么出城啊?骑马的话,我连马都上不去了,乘车就更不必穿这么多了。

  闻斐看着圆滚滚的媳妇也有些好笑,微微弯了弯唇角,又轻咳一声忍住:那就不骑马。乘车也不行,外面的雪太厚,车轮都快给埋了,马车也走不了。说完盯着褚曦端详一番,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兔皮的护耳,顺手给褚曦的耳朵戴上了。

  褚曦还没戴过这东西,伸手要去碰,闻斐却以为她是不愿意戴,忙拦下解释倒:这里冬天太冷,不戴这保暖,耳朵很容易冻伤的。

  她这样说,褚曦也就不碰了,又问:那不骑马不乘车,咱们怎么走?

  闻斐便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正好两人都穿戴好了,闻斐拉着褚曦便跑了出去。小两口原本年轻,身姿轻盈,手牵手跑起来也是好看的。只这会儿褚曦几乎被裹成了球,这会儿跑起来也摇晃,莫名有些滑稽。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留意到这点,她们跑得也不快,来到后院马厩时,大口呼出的都是白汽。

  褚曦扫了眼马厩,有些疑惑:不是说不骑马不乘车吗?

  闻斐也没等她问,很快招呼人准备起来马厩里当然是养马的,将军府的马厩就更不会闲着,足足养了十余匹好马。这还只是闻斐一个人的,府中亲卫们的马在另一处养着。不过马厩里也不止有马,出行所用的车具一类,也都存放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