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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4)(2 / 2)

  褚曦也只自己莽撞了,带着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而后对闻斐道:阿斐,你把手给我。

  闻斐虽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的俯身,将面朝褚曦的左手递了上去。然后就见褚曦从袖中取出了一截五色丝线,仔仔细细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青、红、白、黑、黄,五色编成的丝线不显杂乱,乍一眼看上去还挺好看的闻斐认识这东西,这是端午习俗,五色丝线系在臂上可驱邪祟,行好运。不过听说这东西都是给小孩儿戴的,而且如今也还没到端午,褚曦怎么会想到送自己这个?

  闻斐心中的疑惑刚升起,就听褚曦道:端午快到了,原本你我相约过节的。如今粽子和龙舟都赶不上了,我便趁夜准备了这条丝线,祝君一切安好。

  至于为什么小孩儿戴的东西给闻斐戴,左右她没成婚就不算成人,取个好兆头罢了。

  闻斐不是头一回上战场了,以往陛下和舅舅送行是一回事,心上人送行又是另一回事。她有些珍惜的摸了摸手腕上的五色丝线,心里暖暖的,再次保证道:阿褚你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说完没多想,又加了句: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

  这话说出来,闻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好像打仗前说过这句话的人都没回来她赶紧在心里呸呸几声,脸都差点黑了。

  褚曦倒是没留意到这些,她眨了眨眼,冲着闻斐招招手。

  闻斐满身甲胄不好下马,便在马上俯身凑了过去,然后就听褚曦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年的粽子错过了,但月饼我还想跟你一起吃。说完顿了顿,怕闻斐不明白一般,她又补了句:若是今年的月饼等不到你,那就只能等明年了。

  结合自己之前的话,闻斐几乎秒懂若她能在今年中秋前赶回来,她们就在中秋前成婚,然后一起过节吃月饼。不然的话,成婚就等明年中秋吧!

  闻斐一个激灵,刚要保证,耳垂就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这大概是褚曦做过最孟浪的事了,冲动过后不免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去看闻斐。她伸手在闻斐肩上推了一下,然后自己迅速后退,也压根没等闻斐的回应,转身就登上了自己马车。

  车夫之前也不知躲在哪里,不过他是老实人,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更不会说。眼下见自家女郎登上了马车,他也不管闻斐还呆呆坐在马背上,利落的收起马凳跳上马车。而后冲闻斐拱了拱手,车夫停也未停驾着马车就走了。

  直到一阵风吹着尘土扑面而来,闻斐被那尘土呛了一下,这才从呆怔中回过神来。她最后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忽而轻笑一声。

  闻斐当然没去追什么马车,扯过缰绳,策马继续自己的征途,马蹄声急促。

  她很急迫,因为有人在等着她回来。

  闻斐领兵出征,长安八万驻军一下子少了五万,自然是瞒不住人的。

  有人忧虑,有人振奋,也有人暗自窃喜。忧虑于拱卫长安的兵马更少了,振奋于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能够再一次击退北蛮,窃喜于长安空虚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无论长安中人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因为自闻斐带兵离开第二日起,长安城门就封闭戒严了皇帝一改之前的粉饰太平,大大方方阐明了局势。而后美其名曰以防万一,将城外余下那三万驻军尽数调进了长安,协助禁军把守长安九门。

  自这日起,长安城楼上便站着满满当当的兵马守卫,几乎将这座都城围成了铁桶。

  而后他们等了小半月,终于等到了第一支姗姗来迟的叛军。而让百姓们意外的是,他们并不是自己之前惧怕担忧的北蛮人。

  不等他们探究,之后是第二支、第三支叛军齐聚。

  作者有话要说:  闻斐(诚恳):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呸呸呸,不能乱立flag

  褚曦():你这是,不想与我成婚的意思?

  闻斐(大惊):我不是,我没有,媳妇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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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胆寒

  深夜, 长安城楼上灯火通明。

  向过数日的鏖战,这座恢弘的城池不可避免被添上了战争的痕迹刀剑劈砍留下的印痕,箭矢设在城墙上留下的坑洼, 以及浸入砖墙的暗红色血迹都是那般的清晰可见。

  这时恰好一阵风过,夜风拂面吹散燥热, 带来些许凉爽。可即便如此, 城楼上守军们感受道的却不是往日惬意,因为那风中裹挟着浓浓的血腥气, 以及尸体腐坏而发出的腐臭。若非这几日待在城楼上已向习惯了这味道, 只怕当场就能被熏吐了。

  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捂住了口鼻,然后带着满心嫌恶养精蓄锐。

  年轻的小兵一手捂着鼻子, 一手抱着自己的枪, 靠在墙头闭眼假寐。可闭着眼酝酿了许久, 依旧没有半分睡意不说,反胃的感觉反而越发压不住了。

  终于, 他睁开了眼睛,捂着鼻子的手在面前连扇了好几下, 嫌恶的埋怨道:好臭!

  旁边的老兵是他同乡, 从小兵入伍便一直对他照料有加,闻言眼也睁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盔上:你管这么多,快闭眼睡觉,小心打起来一个分神就要了你的小命。

  小兵伸手扶正被拍歪的头盔,委委屈屈:可这里也太臭了,我睡不着。

  老兵年纪比他大了一轮多,几乎将对方当子侄看,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有些无奈, 半劝半吓唬的说道:睡不着也要睡,今日不睡,小心明日就去城楼下睡了。

  城楼下是什么?是尸体!

  大部分是攻城叛军们留下的,也有城上守军不慎坠落。不过无论是哪方人马,从这高耸的城墙上摔下去,也必然是个筋断骨折的下场。说不定血肉也给摔成了泥,如今又在这盛夏的天气里一同腐烂,再分不清彼此。

  听老兵这般说,小兵想到城楼下的惨状,硬生生打了个激灵。他抱进了怀中的枪,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仗了呢?我爹娘当初送我入伍,进了长安驻军不都说这里太平吗,我就想当几年兵,混点军饷回去娶个媳妇,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老兵闻言叹了口气,上面的大人要打仗,哪是他们这些小卒能够控制的?他摸摸小兵的头,说道:没关系,这里是长安,只要撑过这段日子,很快就会有援军赶来勤王。

  小兵听他说得笃定,想了想皇宫里那位天子,勉强安心几分点了点头。

  说了几句,两人到底还要养精蓄锐,便又忍着风中的血腥恶臭闭上了眼睛这里是长安,是天子脚下,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会有勤王的援军赶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渐渐地,睡意袭来,靠在城楼上的两人陷入了梦乡。

  夜更深了,除了城楼上火把燃烧的光亮,城中早不见灯火。宵禁之后的长安城安静极了,就连往日通宵不息的花街,这几天也早早熄灭了灯火。此时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夜色下的长安就仿佛一头匍匐沉睡的巨兽,威严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