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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那个要回京的将军(1 / 2)

第217章 那个要回京的将军

入v章节, 不支持转载  “喵——”一声猫叫突然在祠堂里响起。

程子安被猫崽儿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但下一刻他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碰撞声。只是和自己吓自己的猫崽儿不一样, 他一听就听出那是人为造成的动静。

有人来了!

程子安微微蹙了蹙眉,立刻便将怀里的猫崽儿放在了地上, 顺手还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示意她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猫崽儿照例呲了呲牙, 她发现子安少年拍她屁股的动作似乎越来越顺手了。可是现在除了呲牙,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她都担心, 万一自己像习惯“小黑”这个名字一样习惯了他拍屁股的动作怎么办?

真是,想想都挺羞耻的啊。

猫崽儿带着一张看不见红晕的躲了起来, 程子安见她藏好了,便也收回了目光。祠堂外已经有清晰的脚步声响起,他凝神听了片刻便猜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程夫人很快出现在了祠堂外。

她穿着一身不常穿的深色衣衫, 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具有隐藏性,一路行来脚步声也十分轻浅, 几乎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果她不是程家正经的主子, 而且来的是祠堂这样的地方见程子安, 这般模样简直像是去做贼的。

但对于程夫人来说,她真的是以做贼的心态来的祠堂,因为程老夫人在程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阿捷?”程夫人站在祠堂外,轻轻地喊了一声,仿佛害怕打扰到正在罚跪的程子安。

程子安仍旧直挺挺的跪在案桌前的蒲团上, 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冲着程夫人微微点头,喊了一声:“母亲。”

程夫人已经记不清,她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冷淡了,她在程子安的口中变成了疏离的“母亲”,而不是曾经的“娘亲”。可这样的变化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找不到改变的方法。

迈步进屋,程夫人的脚步依然很轻浅,似乎担心惊动了旁人。虽然在这个冷清阴森的祠堂里,除了直挺挺跪着的程子安之外,唯一的活物便只有那只躲在角落里的黑猫。

程夫人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有一个可以用到天亮的小手炉,还有一小包糕点。她把东西递给了程子安,但程子安却似乎并不想接,不过也没等他反驳,程夫人便把手炉和糕点都塞到了他的手里,顺便还试了试他手心的温度。

出乎意料的,并不凉。

程夫人觉得意外的同时也放心了许多,便不深究什么,但对于程子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罚跪祠堂这种事,她却不能不在意。于是斟酌了一下,她还是选择了直接开口询问:“阿捷,你祖母只和我说了她罚你来跪祠堂,可她为什么要罚你?”

程子安抿了抿唇,并不想回答。

喜欢褚京墨的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李霖能猜到,是因为他托他打听过不少关于褚京墨的事,时间久了自然瞒不住。至于程老夫人,程子安觉得祖母简直就是万能的,就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但面对着母亲,他却无法坦然的将这段情感诉诸于口。

程子安低着头,没有回答。却不料沉默持续了片刻之后,程夫人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是因为京墨吗?陆群的腿,是你打断的。”

前半句还是询问,后半句却已经肯定。程子安被这话吓了一跳,抬头时一双眼睛都比平时睁得更大了些,暖棕色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无声的询问着程夫人为什么会知道?

程夫人显然是读懂了程子安的眼神,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程子安的头:“知子莫若母,为什么你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被摸头的程子安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撇过了脸不去看程夫人。其实就像是程夫人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疏离一样,程子安也不是十分明白,自己长大后为什么就对母亲亲近不起来了。有时他想,他心里或许还是有怨的?

程子安的思绪有些飘远了,程夫人却继续道:“我知道你做事向来很周全,若你敢出手打断陆群的腿,那么昌平侯就必定查不到你身上。那你知道,你祖母为什么还要罚你吗?”

程子安再如何稳重老成,也不过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虽然程老夫人让他来祠堂罚跪,他没有丝毫怨言的就来了,但跪在祖先牌位面前时,他心里未必就没有不服。只是猛然间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祖母知晓,他心里更多的还是慌张,所以并没有想更多。

而如今既然程夫人已经知道他喜欢褚京墨了,程子安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他闻言坦然的道:“我喜欢上了墨姐姐,为她闯了祸,祖母不喜,因此罚我。”

程夫人闻言却摇了摇头:“没人能查到的事情不叫闯祸,这样的小事程家也不放在眼里,你祖母更不会因为你打断了一个纨绔子弟的腿就这样大动干戈。”

她这话说得相当任性,护短的意思也表达得十足。别说程子安满脸意外,就连躲在暗处的猫崽儿都忍不住探出个脑袋,想要见识见识这位任性又霸道的程夫人。

然而霸气不过两秒,程夫人便又叹起气来:“阿捷,你已经十四了,你祖母总说再过两年便要送你去边关从军。”她说完这句顿了顿,才又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你光耀门楣,你祖母也一样,但为人子女,有些事你不得不做。我知道我们为你选的路并不好走,也正因此,你需要越发的谨慎,越发的小心,一时的冲动可能就会毁了你。”

程子安打了人是小事,就算真给昌平侯查出来了,程老夫人也有本事替他摆平。但这样的冲动并不是什么好习惯,程老夫人需要他更加的冷静,因为这样他才能走得更远。而褚京墨更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但她却影响了程子安的作为。

说完这番话,程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程子安冷了就用手炉,饿了就吃点糕点,然后便像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楚翊从角落里重新跑到了程子安的身边,然后又被少年抱进了怀里。在接到一块糕点之后,她听见了对方喃喃低语:“冲动吗?可是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几经变故,楚翊被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几个值得怀疑的人名在她的脑海中滑过。然而还不等她想得更多,便知道大约是自己误会了,因为背后那股力道在碰到她的后背后只是稍稍一顿,便抓着她的衣服向后拉了起来。

显然,来人并不是要暗害她,而是在救她。

年少又瘦弱的身子实在没多少斤两,楚翊觉得背后那人拉得并不怎么费力,因为她被那股强大的力道一拉,双脚几乎离开了地面。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楚翊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便斜斜的摔在了井边上。

正生着病的身体本已脱力,这一惊一摔之下更是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于是一时之间,高傲的女帝陛下竟是爬不起来,只能单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兀自低头喘着粗气。

“皇女殿下,您还好?”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楚翊猛的抬头看去,便见着一张并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脸——张岱,龙腾殿大总管刘喜的干儿子,也是当年将她接出冷宫的人。

瞳孔微缩,楚翊有一瞬间的惊讶,反应过来后也没收敛表情,就那样一脸惊讶又带着些警惕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刚才楚翊差点儿掉到井里,张岱显然也吓了一跳,这会儿还未将脸上的惊色完全收起。他闻言略微敛了敛衣袖,然后抬手弯腰冲着楚翊行了一礼,开口道:“奴才是龙腾殿内侍张岱,奉皇命来接殿下出去的。”

张岱的言行举止似乎都没有问题,甚至他刚才还救了楚翊,但楚翊还是无法对眼前这人产生哪怕一丝半点儿的好感。因为从他低垂的眼中,楚翊看到了些许的轻蔑。那是对于一个出身冷宫,母妃早亡,活到十二岁才被皇帝知晓的皇女的轻视。

楚翊抿了抿唇,突然伸出一只手道:“拉朕……拉我起来,我有些脱力了。”

张岱看着楚翊还沾着泥的枯瘦小手愣了一下,他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上前将楚翊拉了起来。随即才提醒道:“殿下,陛下还在龙腾殿里等着呢,您若是没什么需要带的,那现在便跟着奴才走。”

楚翊头还有些晕,缓了会儿才抬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话题转变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张岱也有些不耐,但面前这人再不济也是个皇女,而且皇帝马上就要召见。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今日是十月十七。”

得了这一句回答,楚翊不再多问,反倒是冲着张岱抬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