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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打误撞,识破毒计》(2 / 2)

  伍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等等我会绕路。」两人商量一番,便各自退开。伍然负责发号施令,让队伍开始前行,凌胤云乘机溜到中间处,保持和殷修的联系。

  过不多时,他们果然看到不远处山峦堆叠。伍然见状,立时下令,让队伍绕去别路。杜文心中大惊,忙道:「伍副将,前方此路乃捷径,你怎绕远路了?」

  伍然目光一转,瞪向了他,恨不得将他杀掉。他强忍情绪,故作镇定道:「凌总兵初来乍到,前方有片湖泊,乃是绝景,故我带他去开个眼界。」

  杜文皱眉道:「这行军之事,岂能儿戏?倘若让人知道我们绕路,事后可不好跟人交差。」

  伍然不以为然道:「你放心,有事我扛下,我在鹿州多年,走这条路,了不起多半炷香,绝不碍事。」

  杜文虽还想多说什么,但见伍然心意已决,且他又是军队指挥,若真动怒,大可用军法治他。无奈之下,他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大队人马听令转向,往辽阔草原前行,放眼眺去,一望无际,难以躲藏。杜文脸色十分难看,低下头来,暗自呢喃。良久,杜文勒马停定,开口道:「弟兄们可能都口渴了,不如先歇息,喝杯茶水吧?」

  伍然瞥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好,那就休息一下。」杜文眼睛为之一亮,赶忙下马,亲自去拿茶水。伍然见他殷勤,心中暗笑,身为一个副指挥,亲自替士兵倒茶水,这要说心中没鬼,绝不可能。想当然尔,其中茶水,早被殷修派人替换掉,所以伍然装作若无其事,喝了几口茶,取信杜文。

  过了片刻,眾人继续赶路。凌胤云事前已将茶水给季冬梅检查,此药乃是软香散,药效发作时间,一旦掌握了,便等时辰一到,便可行事。

  凌胤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到了,往后方一探,殷修与他对视一眼,立时打了一个超大喷嚏。那一百骑兵,眼见信号,纷纷开始动作,他们佯装中毒,头晕目眩,趴伏在马上,痛苦不堪。

  杜文以为药效发作,喜不自胜,朝一旁使过眼色,其手下接令,点了点头,将高举的军旗用力挥舞,数十支旗子,左右摇晃,十分诡譎。

  霎那间,远处传来马蹄声,一群人乘马而来,手持弯刀,杀气腾腾。由于草原广阔,他们虽避人耳目,但须保持距离,待军旗挥下,方才确定动手。可也因这样,护送军队来得及应对。

  凌胤云不等伍然下令,大喝道:「眾将士听令,摆开阵势!」倏忽间,那群佯装身子不适的骑兵,挺身腰桿子,坐在马上,双目炯炯有神。杜文见状,登时意会过来上了当,可惜已迟了。

  步兵接令之后,一手持矛,一手执盾,首当其衝,意图挡住骑兵衝锋。为了防止被硬迫,弓箭手拉弦射去,遏止部分骑兵。队伍中的两百骑,分成两路,分别由殷修和凌胤云率领,待对方衝撞过来,便从侧翼包夹敌军。

  事情顺遂,敌军衝不破盾墙,被卡在中央,骑兵立时夹击。对方人数约三百,比起护送军,少了将近一半,占了劣势。凌胤云心想,这群人估计是赌在下毒,倘若真中了招,哪怕一万大军,恐也要被杀成重伤。

  地上雪花滚起,骑兵风驰电掣,将他们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凌胤云在敌军之中,发现那名叫温吉的男子,他登时驭马向前,来到他前方,道:「温吉,你可别来无恙!」

  温吉闻言大惊,诧异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凌胤云冷笑道:「我不只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们想下毒。莫非你真以为,杜文是你们那方的人?」

  温吉瞠大双眼,旋即露出怒色,仰天嘶吼道:「好你个杜文,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吃里扒外,我若不杀死你,我便不是人!」

  即便廝杀声四起,但他高亢嗓音,仍传到后方杜文耳里,无奈此时的杜文,正被人五花大绑,将剑抵在脖子上,连气也不敢吭一声。伍然乘着马,俯视着杜文,显然十分得意。

  战场上,温吉举枪杀来,凌胤云反手挥枪,轻易弹开此击。温吉展开猛攻,可凌胤云防御固若金汤,令他一筹莫展。温吉也不傻,他从数十回合交手之中,早已看出自身非其对手。虽然无奈,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掉马回头,发号撤退命令,往后方奔驰而去。

  殷修策马而至,来到凌胤云身旁,问道:「二哥,要追上去吗?」

  凌胤云摇了摇头,沉声道:「兵法有云,归师勿掩,穷寇莫追,他们败退,说不定是陷阱,引我们上当。就算不是,他们已受重创,若无整军补给,断不可能再次袭来。」

  殷修微一沉吟,道:「若我们里头仍有内应,那该如何?」

  凌胤云道:「若伍副将所言无误,我们应快到铸刀庄了。只要到了那里,谅他们通天本领,也翻不出花样。」事情正如凌胤云所述,眾人稍作整顿,连忙赶路,

  夕阳沉入西山,天色完全暗下,他们忽见远处华灯初起,数栋矮房并列,围成大圈。伍然率领队伍,笔直地前进,栅栏门外的人见状,询问一番,得知他们身分,立时开门放行。

  其中一名颧骨深邃,脸庞稜角分明的男子,从哨塔走下来,抱拳道:「在下祈展,有失远迎,尚请见谅。」凌胤云听闻他便是祈展,仔细打量起他,暗忖道,此人外表虽粗旷,但斯文有礼,浑身散发正气,作为婚嫁之人,委实不错。

  伍然跃下马鞍,施礼道:「在下伍然,官拜副将,今次担任护送军指挥,途中虽有些波折,但并无大碍。」

  祈展皱起浓眉,关切道:「发生了何事?」

  伍然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小事,无须掛心。你身为准新郎官,便该开心才是,别在意细枝末节。」祈展虽感疑惑,但伍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追问下去。

  凌胤云忽地道:「对了,你们这可有关押别人的地方?」

  祈展怔了半晌,道:「有一处地牢,还算堪用。」

  凌胤云微微一笑,道:「方便借我们一用吗?」

  祈展露出困惑,道:「不知大人用到地牢,所谓何事?」

  凌胤云乾咳一声,道:「别在意,只是我们队伍之中,有个人违纪乱法,我们一时找不到处置方法,便想先关起来,等候军法审判。」

  祈展闻听此言,顿时放心下来。军中乱纪者,时有所闻,他虽未从军过,也略知一二。祈展道:「好,我等等便请人领你们去。」

  凌胤云稍作谢过,转头交代殷修将杜文押入地牢,并派人严加看守,旋即,他随同伍然走入内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