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56节(2 / 2)


  而金三喜爷爷才二十出头,性格生冷,没脑子有力气,就从河底往上拉车。这里说明一下,从河底拉车运淤泥,必须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后面的人掌握车把推,前面的人在前面用绳子拉。

  推车的还好,掌握住方向就行了,拉车的呢,所有的力气都在他身上,是个累人的活儿。一天下来,再强壮的劳力,都受不了。

  金三喜爷爷告诉他,就有人给累死了。逞能,别人一天拉三十车,他偏要拉五十车,河工活干完了,人也累的不行了,到家没几天,就死了。

  你想,从河底到岸上几十米,坡陡路滑,泥泞难行,就连徒步走上来都很费劲,更不用说拽着一辆装满了淤泥的平板车。

  每个人都肩背着一根绳低头弯腰奋力朝前跑——只能跑不能走,走没有那个冲力,上不来坡。一个壮小伙,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身上斜挂着一根粗带子,一溜小跑,一口气把整车泥土拉到岸上。

  倾了土,拽着车返回河底,不能歇,河底装车的等着呐。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跑,那滋味,没参加过大河工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金三喜爷爷说,累是累了点,每次上河工,他们爷俩都很高兴。之所以高兴,说了都辛酸。爷俩是地主阶级,那是要受到特殊对待的,所以基本上就没什么吃的了。

  那饿劲儿,就金三喜爷爷的话说,爷俩互相看着,都能从对方眼睛里发现绿光。

  但是呢,爷俩只要上了河工,政府就得管饭,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煎饼馒头咸菜,而且有时候还能沾点荤腥。

  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那饭,吃起来特别香。金三喜爷爷说,要是没人管着,他一顿能干十几个馒头。

  话说这天,天气阴沉的厉害,乌压压的黑云迎头压过来,到了下午下起了大暴雨。这暴雨一起,竟然下个没完,铺天盖地,一直下到天黑。

  当时是夏初,为了方便河底作业,在上游修建了一道大坝,把上游的河水拦住。金三喜爷爷说,到了晚上,大家伙过得担惊受怕。

  都说,这雨水下的这么大,要是大坝决了堤,大家伙的劳动成果白忙活是小事,万一把河工们给冲河里,救都救不过来。

  河工们说着话,都害怕起来,一个个卷铺都说要回家。管理工程队的是水利局的干部,一见老百姓这样,大家伙蹲在雨里开了会。

  当时时间紧任务重,要是这些劳动力回了家,再要招回来可就难了。开完会,由干部带头,开着拖拉机,带了几个河工,到上游检查水势。

  到了夜里九点多,干部们回来了,说没事,大坝撑得住,再下个两天都撑得住,放心好了。大家伙听了干部们这么说,这才安心睡下。

  唯独金三喜太爷爷,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帆布雨衣下的水利局干部,留了个心眼。

  金三喜爷爷呢,就是个铁憨憨,他听了干部的话,倒头就睡,不到一秒种,打起了呼噜。话说回来,也是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

  睡得正酣,做梦正娶媳妇,那唢呐吹的滴滴嗒嗒响,小媳妇被自己抱进了洞房,眼看着就要掀盖头了,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推搡醒了过来。

  金三喜爷爷眼睛还没睁开,开口就要骂,可一句脏话还没说完,耳中就听得一阵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随即一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手电筒照耀之下,金三喜太爷爷告诉他,上游水坝决口了。

  当时听完,他是一惊:“真的假的?”

  金三喜太爷爷二话没说,一巴掌打过去,没打着人,但却很急:“快把大伙儿都喊起来,得马上到河堤上去,一会儿水来了谁都跑不了。”

  可是忙了一个白天,金三喜爷爷是累得不行,哪里愿意动,说道:“瞧把你能的,那水坝是你能救过来的?”

  金三喜爷爷被这一嘴巴子搧醒,这才和太爷爷招呼周围正在酣睡老少爷们,一起往河堰上跑。

  爬了半坡,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金三喜爷爷回头看去,只见上游水坝那里星星点点映着几道手电筒灯柱。

  金三喜爷爷知道,那是去抢救水坝的人。看到这里,金三喜爷爷心中羡慕,他们抢救堤坝的行为,就是英雄。

  金三喜爷爷心里羡慕还没过劲儿,就听轰隆一声,一道白练在夜空中窜了起来,那几点灯柱瞬间熄灭,水坝彻底崩了。

  水坝一崩,那滚滚洪水就像是冲入草原的猛兽群,几乎是瞬息而至。一群人大呼小叫,在泥泞和雨水中紧跑慢跑,脚后跟擦着洪水上了河堰。

  那身后的草棚,瞬息之间让水花给卷没了。

  上了河堰的河工们,抹着脸上的雨水,围在金三喜太爷爷身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真叫一个后怕。

  第340章 第二批队伍

  “那后来呢?”黄九枚显然是被灵九的故事吸引了,迫切想知道后面的剧情。

  “后来,河工继续干活的时候,发现了一口铜棺,之后就接连发生怪事,夜里能听到女人唱歌,还有血水从棺材里莫名地淌出来,还死了不少人,再之后河工纷纷都罢工不干了,至于那口铜棺,也就没人知道了。”

  灵九将之后的故事,大概地叙述了一遍,虽说有些虎头蛇尾,可是他知晓的也就这些了。

  “铜棺?什么人能用铜做棺材啊,那不得重死?”黄九枚听完是一脸茫然,觉得这个故事存在很多漏洞。

  但灵九也是从金三喜口中听来的,当时金三喜爷爷和他讲时,他也不过是个孩童,因此很多细节自然也就忽略了。

  “我开棺材铺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在茅山术士一门中,似乎是有这个说法的,铜棺镇邪,一般是作镇压鬼邪的容器使的。”

  灵九的解释虽然听上去有些道理,可是茅山一门,早已在道门绝迹,不知所踪,据说天师府便是茅山一门后裔,可就算是苏尚馨,对她这个老祖宗,知晓的也并不是很多。

  “对了,北斗,那时候,你还在北东吗?应该听说过这个吧。”黄九枚此时把目光投向一旁看似熟睡,实际却是装睡的北斗。

  “听过,不过齐天山是禁地,妖族一般不会涉足,只有你们才会傻到去开发。”北斗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扭过脸去便接着闭目养神了。

  “这后面的事儿,我倒是听我爷爷提起过,不过他也就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也没和我细说。”苏尚馨接着灵九的故事,将她爷爷告诉她的,原原本本复述出来。

  ......

  苏尚馨有个二叔,不过她只在照片上看到过,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比起她的父亲,她这个二叔倒是更野一些。

  而她二叔在修行上的天赋,也比她父亲要好上许多,原本她爷爷是打算将其作为天师府下一任掌门培养的。

  可是她这个二叔不知怎么的,跟了一个游方道士,离了天师府,四处游荡去了。

  后来也跟着那道士学了点东西,之后便主动放弃了天师府继承人的资格,正式继承了他那个野师傅的衣钵,也出去四处游荡了。

  而这个故事,也正是那一年他游历回来,告诉他的父亲,也就是苏尚馨的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