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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容烁并不与人客气,他说他自小不必看人眼色是个实话,就连皇帝都夸奖过,他比自己的几个皇子更有气度,加上容皇后掌管后宫有道,深的皇帝恩宠,容家上下一心向着正统,未曾做过什么大肆揽权的事情,皇帝也乐的给皇后这个脸面,多照顾容烁几分。

  眼下,容烁在秦泽的相迎下大大方方的落在主客位上,秦泽则是让了一座坐下来。

  此举并不低调,甚至……高调里面带着些刻意。

  丁永善客气的起身:“敢问秦大人,这位是……”

  秦泽看了容烁一眼,淡淡一拱手:“这位是信国公府长子,容少国公。”

  秦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信国公府!?这俊朗贵气的公子,竟然是国公爷的公子,是少国公!?

  丁永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反映了老半天才下跪行礼。

  “诶——”容烁微一抬手,“各位不必多礼,今日是容烁不请自来。”

  “不不不——”丁永善嘴角都要弯到耳后根了,“少国公赏脸,弊府蓬荜生辉,怎能算不速之客,倒是弊府简陋,怠慢了少国公才是!对对对,小人这就命人收拾最好的厢房给少国公住下!”

  随着丁永善这一句话,先时许多同行忽然就了然了——难怪丁永善这个老狐狸请了这么多家人,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没法子让秦大人瞧上,原来他一早就盯上了一个更好的!

  想来秦泽与少国公是认识的,两人熟稔,少国公初来此地,便随着秦泽一同来这里了,人家才刚来就被丁永善这个老狐狸给瞧上了,现在还想把人留在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狡猾,太狡猾了!

  这样一比,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的秦泽与容烁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是要他们厚着脸皮留人,也留不住啊!

  放眼整个泗陵城,拿得出手的宅子,也就丁永善这一户了。

  容烁微微颔首,“丁员外不必张罗了,来之前一切早已经安排妥当,容烁只是在后院呆的久了舞曲,听闻前院有好戏可看,这才自作主张的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各位的雅兴。”

  丁凝忍不住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出来,高调又张扬,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尊贵,谁又敢说你扫兴啊。

  丁凝刚刚腹诽完,容烁一双凌厉的眸子忽的望向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不是不是,这你也听得到!

  容烁微微一勾唇:“可是这位姑娘要表演?”

  丁永善顿时懊悔,早知道这尊大佛会出来,怎么都不能让老三家的这个庶女出风头!

  其实何止是丁永善这么想的,在座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华氏呢!?在容烁出来之前,她对丁荃的反应虽然不赞同,但是多少是顺了她的意思,这也是在秦泽面前展现丁凝姿态的最好机会,可是容烁这个信国公府少国公一出来,华氏就坐不住了。

  怎么偏偏是他!?

  这可怎么办好!

  丁荃这会儿已经完全放心了,哈哈,大家都在关注阿凝,就连秦大人也盯着阿凝看,必然会忘记跟父亲说自己前几日的遭遇了,阿凝啊阿凝,你可真是好妹妹,回去给你买鸡腿!

  随着容烁这么一提醒,丁永善干笑着点头:“是,是。”

  容烁对着闵星抬了抬手指,闵星会意,上前对丁凝道:“这位姑娘,方才你说需要些东西,可想好需要些什么!?”

  丁凝怎么都没想到,那男人竟然主动到前院来了,仿佛是在讽刺她那句“此生不复相见”似的。

  她挤出一个笑容来,干巴巴道:“也没什么……就是需要几面花鼓,再就是几条带镂空银球的舞带罢了。”

  闵星点头:“小人这就去准备。”

  闵星的办事效率很高,蜀州泗陵城十分繁华,每年的活动也多,这种用具随便一家店都能买到,可就在闵星去准备的时候,华氏不安的起身,对着容烁一行礼:“少国公,这舞曲只是小女的一个把戏,不好浪费少国公的时间,今日大伯府上准备了许多更有趣的节目,也更具蜀州风格,不如免了这麻烦,看看别的节目。”

  丁永隽的眉头皱着,有些不悦的看了华氏一眼。

  如果他现在还猜不出来刚才华氏有意提到花朝节,就是要提丁凝,只是被丁荃抢先提出。原本以为华氏为阿凝谋机会,是个好心的,可是容烁一出来,她便阻止,当真神也是她鬼也是她。

  丁永善巴不得丁凝赶紧滚回去,连连点头:“是是是,咱们这里还有不少节目,没必要专程准备那些,不敢劳烦少国公。”

  丁凝此刻恨不得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而不是在那个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翩翩起舞,顿时忍不住在心中给大伯呐喊助威:没错大伯!快努力将我弄下来啊!

  容烁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来,手里的茶杯也往旁边一顿:“看来荣某的确是打扰了贵府宴席的安排,担得上不速之客这个说法,也罢,丁大人就按照自己的安排来。”

  容烁这么一说,丁永善险些给跪下来,他此刻要是真的按照自己的安排来,不就等于同意了容烁说的,他是个不速之客嘛!

  他赔笑道:“容少国公哪里的话!今日少国公莅临便是荣幸,自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实不相瞒,阿凝乃是小人的侄女,去年的花朝节上的确是献舞一曲,只是这乡野小地小打小闹的,不敢在少国公面前夸口,若是少国公赏脸,又有何不可呢!”

  丁凝:大伯你也变得太快了!

  容烁轻笑出声,忽然对着台上的丁凝道:“小姑娘,可听到你大伯所说之言?听闻蜀州的姑娘都是辣妹子,骨气不输男儿,这一曲你可要好好跳,叫在座之人皆为你叫好,方才争一个脸面。”

  丁凝快气炸了:争你个死人脑袋!

  丁永善见两尊大神都安然落座,这才跟着落座,摸着胡须对台上的丁凝道:“阿凝,好好跳,莫要丢人。”

  丁凝咬着牙憋出一个笑来:“——是。”

  舞鼓一共六面,在丁凝的身后呈扇形摆开,六条颜色各异的舞带从鼓面一路铺排到丁凝的脚下,从上头看,就像是折扇的扇骨一般在丁凝这一点汇聚,她今日本就穿着亮丽的衣裳,第七条舞带绕在手臂间,舞带下面坠着镂空银丝球,里面还有小铃铛放着。

  容烁几乎是一看到这个起势,眼色就跟着一变。

  舞台上,丁凝犹如入定的孔雀般摆好了姿势,下巴微微抬起,面朝上,长而纤细的脖颈肤色白腻,

  舞曲起,锣鼓的合奏声将原本看似委婉的舞曲一瞬间带入的有节奏起来,上一刻还静若处子的人,随着第一声乐曲起,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透出悲凉委婉的情感来,手中一发力,银球被收回到手里,握着银球的舞带被舞动的轻盈翻飞,丁凝几个旋身,在面向众人的同时,看也不看的向两边打出银球。

  银球带着白色的彩带向两旁飞速而去,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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